第拾贰章 遇故人[第1页/共2页]
老夫没有言语,似喜非喜,背过身去,肩膀不知何故抖颤了一下,却无人瞧见。
秦兴伸长脖颈张望,眼巴巴的不见舜钰出来,再瞟眼梅逊,正爬上椿树去掏雀儿窝,没心没肺的样。
“这倒不难。”肖嬷嬷倒笑了:“我去同老爷夫人说一声,三爷身边得力小厮有几个,这秦兴并不出彩,讨来应是无大碍的。”
“小爷怎去这么久,可让人担忧坏了。”秦兴抚着心口,阿弥陀佛念一声。
梅逊感觉风趣,扑哧笑出声。
又挑了王、唐、归、胡大师名作厚厚一撂,折算下来竟要五两银子。
一想到秦砚昭,舜钰有些头疼,撤除宿世恩仇不提,他真是莫名其妙的看她不扎眼。
吃罢,几人乘马车转至雨笼胡同,正如秦兴前所说的,数十辅子鳞次栉比,店面虽小却五脏俱全,进收支出人也颇多。
一声铜锣铿锵。
舜钰取过勺,调了蘸料,一声不吭埋头吃着,没会儿眼眶就被辣的红红的,鼻子一抽一吸,泪都淌了下来。
他才定定神,盘跚的走至炉子跟前,揭开锅盖,往滚汤里下馄饨。
然后一饮而尽,搁下碗儿,起家走到书案前。
舜钰瞧着秦兴只顾替她打伞,半肩湿淋淋的,裤脚也滴淌着水,命肖嬷嬷拿了几百钱给他,去买些酒食吃。
他们围圆桌落坐,秦兴开口喊:“老儿,三碗馄饨鸡,多浇红椒油。”
待回到秦府玄机院内,已是申时,雨势愈渐狠恶,肖嬷嬷站前廊处正等的焦心,见着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原是要舜钰同二老爷一道去拜见先生,因他白日里不在,二老爷自个备下银两去,那赵化楠客气几句收下礼,申明这事便成了,让钰哥儿莫要担忧。
秦兴忙朝老夫又唤:“我家小爷是个不能吃辣的,你盛碗馄饨汤来给他清清口。”
“我那一碗两滴红椒油就好,最好加点酸笋开胃,打小就偏食酸辣的。”舜钰看了看老夫,又撇过眼去。
摆桌上后才用被烟呛过的嗓音,沙哑的回话:“这里非常平静,想来的人老是会等来的。”
前有三两劈面来往的百姓百姓,仓猝避道而行。
顿了顿,又说大夫人孙氏也派人来回过话,明五更时有车马备在二门,可和砚宏砚春一道去上学。
窗外有雨点梢出去,把宣纸染上了湿斑,她探身关紧窗扇,这才随便翻起新买的名家文册,想想又道:“明我去义塾读书,梅逊是从肃州随来的,端方礼数不周,胜在诚恳忠心。秦兴今见是个机警油滑的,七方八面通透,我想让他今后能跟着我,就不知三表哥可情愿放人......!”
那摊子粗糙简小,无甚吃客,有两三张半新不旧的木桌矮凳,随便散摆,炉里火苗孜孜舔着黑底大锅。
舜钰逛了圈,才选中一家,择了羊毫、笔筒、铜镇纸,瞧中个雕成蔷薇花形状的铜墨盒,精美新奇,看着很喜好。
老夫原还渐渐地拉琴,忽得嘎但是止,起得有些急,身子趔趄一下,差点把胡琴扔了。
“嬷嬷,这个以往没见过.....!”舜钰仰起小脸儿,有些献宝般把那物举给她看。
“里头颇大,走得慢了些。”舜钰含混几句带过,率先朝胡同口卖馄饨鸡的方向而去。
......
那老夫似没听到般,尽管切切弄弄,稍后拿来四个油渍渍小碟,盛著四样蘸料,一碟乌酱油,一碟绿芫荽,一碟白蒜汁,并一大碗红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