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章 云追玉[第1页/共2页]
抬眼却见翦云因她迟迟未接,原涨红的脸儿倒建议白来,心起不忍,终还是伸手接过,和缓了语气:“我在肃州订过婚事,晴姐儿送的荷包已还给她兄长,你这个香袋我愿收下,可今后不准送了。”
“秦伯伯,爹爹让我来寻你,求你带我出去。”小九儿哽着声,眼眶里水汪汪的,方才惶惑追逐,摔个大跤,身上的锦袄被树杈勾破条大口儿。
倒底急乱出错,在抱着丫头上马车时,她的额撞上厢顶,鲜血四流,竟是昏晕畴昔,秦仲忙着救治,再想去带侍童出,已无了机遇。
更调过两人衣裳,散开辟做才留头模样,再叮嘱侍童等在那边,他先带小九儿混出府去。
“你在冯司吏处糊口,他可有好生待你?”说了这话又点头,怎会虐待她,旁人不知,秦仲却晓得,冯司吏对田启辉是忠心不二的。
她遂回身欲朝侧边一条石子漫路去,已听巧杏连笑带喊的唤:“钰少爷来了!”
猝不及防锦衣卫就包抄封门,随来的另有刑部尚书周忱,忌秦仲是太病院院使,总不好获咎,亲身修书一封让他带去给正门扼守的官员,便可通行出府。
只得走上前见礼,翦云着肉桂粉袄子,秋香色斜襟比甲,月白棉裙,手里揩着帕子,三分羞怯四分拘束的笑,唇爬动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又寂静会儿,一个老婆子拿着根条帚,从棵苍柏树后闪出,摆布两道扫了扫,也兴冲冲而去。
翦云有些严峻,又怕舜钰不耐烦,鼓足勇气说:“之前猜灯谜,劳烦表哥替我猜了数个,博得很多金裸子,内心非常感激。我这里也有个新缝的香袋,里头摆了梅蕊,薄荷,还问父亲讨了些冰片,你日夜苦读,碰到困乏时,这个倒可提精力......!”
田家出事恰逢正月初三,年味犹浓,工部左侍郎田启辉邀了亲朋好友在前厅吃酒,秦仲亦列与席中。
两人说着话,过桥走了。
秦仲缓了神采,看她说话气度,已无五年前乍见时,那天真不幸的小女儿态,长高却也沉稳了很多。
丫环通传后带她出来,但见屋内只秦仲一人,正倚在炕上看书,见他出去,也无需见礼,只指着挨炕的椅子让他坐了。
舜钰淡淡看她,抿紧唇瓣不开口,翦云有些慌了。
巧杏见她愀然,忙开解:“不过钰爷把晴姐儿荷包还了,却把蜜斯的香袋收了去,还帮衬猜了好些灯谜,如此看来他对蜜斯又更靠近。”
随来的侍童是个哑巴,见小九儿脸上有泥渍,拿衣袖去抹,秦仲瞧他俩身形无异,顿时计上心来。
语毕,回身甩袖要走。
舜钰此时并无闲谈的情感,她伸手至秦仲面前,光亮柔嫩掌心中,静躺着枚玉扳指,暗墨凝绿,厚重里隐透出一股子凄厉。
舜钰不想再回笔墨院吃戏酒,干脆绕过园子,逶迤朝玄机院去,才走至烟水桥前,但见六女人秦翦云由巧杏陪着,立在桥央。
“表哥还请留步!”低软的声传来,舜钰止住步,回身看她,话里还是疏离:“云mm可有事?”
“她自个哑了么?要你多嘴?”舜钰沉着脸冷冷打断:“云mm若觉难以开口,就不必说了,我先辞职就是。”
秦仲详知此事。
此物件非比平常,是田家家传之宝,田启辉给了嫡宗子田舜吉。
待上好茶,丫环退下,秦仲看她颊浮红潮,不由皱眉:“你但是吃了酒?砚宏砚春所交朋友虽为官宦后辈,倒是声色犬马之徒,你少与他们靠近,谨防揭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