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户部侍郎有所不如[第2页/共3页]
“小侄固然才疏学浅,却也略读史乘。愚觉得,一部十九史,每朝每代,在接收前朝灭亡的经验时,都会矫枉过正,宁枉勿纵,常常出于惊骇而不加详细阐发。
这已经不但是“张居正偏向”了,如果仅仅是支撑张居正,在现在这世道也还好说。可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也没桑弘羊王安石那么重商。
沈树人刚才跟张国维送礼套近乎,看似短短几句话。内里的心机学学问,倒是深不成测。
如果商农并重,且以商税保持朝廷相称开支,如前宋之世,百姓生存自能仿佛。有宋三百二十年,可曾有流贼能成现在燎原之势?宋之亡,毕竟亡于内奸,而对百姓始终能节制,最后崖山能有十余万人赴义,不亦可叹。
“老夫也算在户部厮混,固然不在都城,却也有都城的朋友跟我透些动静。贤侄此言,但是意有所指?传闻令尊客岁腊月,就曾被陛下多次召对,但是为了那事儿么……”
“父执所言深合常理,现在百姓困顿,天下凋敝,朝廷要做点甚么事情,确切不能再希冀正税拨款。
小侄觉得,现在国度多难之秋,南边各省不是要安设漕民、就是要围堵流贼,确切该法外加税。而征收厘金,是让本地人放心、不怕钱被调用的最好体例。
不知父执有没有看过宋人的条记,前宋时开封房价动辄数千贯数万贯,都不消是甚么豪宅,只是简朴的一两进小院,这代价比现在都城的房舍贵了何止十倍?
但是,前宋开封那些奢糜之物、商店房舍再贵,却坑不到浅显穷户,穷户只要不想去开封,情愿在故乡安贫乐道,还是活得下去的。
张国维老成慎重,大抵听完后,不住地以手捋髯,思考好久,俄然问了个看似不着边沿、大而化之的题目:
沈树人当然也不会藏私,趁机全面阐发了一波,内容无需再赘述。
这话一摆,那就不但是送“版权费”,还包含“咨询费”了,张国维都忍不住有些飘然。
咱南直隶还算富庶,想做点事情也还能做,关头就是要鼓励豪绅‘本地人缴银子花在本地’,不让都城户部剥削,若能确保如此,想来豪绅也能懂点事理,不至于抗税!”
沈树人笑了:“我没说宋必然能做到‘没有内奸就不会灭亡’,但是起码能比重农抑商的王朝反而减缓地盘兼并的速率。
沈树人闻言,也非常恰到好处地弥补了一个来由:“父执,书是死的,人的学问倒是活的。小侄与家父今后不但要靠推行刻印父执的著作、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我大明本该接收宋人武德不昌之经验,仿照宋人治民理财之善政。却因为蒙元也重商、太祖又不读书,最后矫枉过正,唉。”
对于前辈文人,你就是要投其所好,说他平生做的学问多么有指导意义,是本身的人生指路明灯。那对方就算本来对你有些恶感,听了这话起码也能窜改回七八成。
他谨慎地捋着髯毛,沉吟了一会儿才说:
连安排在他摆布倒酒布菜的柳如是、顾眉,他都目不斜视了。
张国维几次捻着胡子,目光俄然变得有些冷厉,拿出反对重商主义者最慎重的态度,当真问道:
田产之利虽低,但持有田产者,只要能有功名、投献免税,那拿田就是无本买卖,只进不出,永久不会亏蚀。利润再低,也架不住数百年的‘复利’,最后贫富差异只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