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春风 月玉纸鸢[第1页/共2页]
“再者,昨儿那一池子锦鲤,主子怕禁卫军粗手粗脚不懂端方,便紧守着,盯着禁卫军燃烧燃尽了。一根鱼刺都不剩,洁净的很!”
墨玉也是常在帝君身侧服侍着的机警鬼,一时会心,起了腰身,拿团扇跪在我身侧悄悄拂来冷风。
墨月看一眼墨玉,才道:“主子谈笑了,昨儿主子嫌主子服侍您,服侍的不当帖。主子怕碍主子眼,便离远了候着。”
“畴前不感觉放纸鸢有甚么意义,只感觉是小孩子才会玩的。也未曾放过纸鸢,本日一看,却有些恋慕那些纸鸢,能不囿于一方六合,自在安闲的飞。”
仿佛帝君,就在我身侧斜身看书,我也未曾被禁足。
“那便是奉侍我委曲着了。”
榻下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蓦地惊醒,面前乌黑一片。从枕下取出银针紧紧攥在手心,又侧耳听了一瞬,三轻两重一顿,心口提着的气泄下,是汤十一返来了。
“那墨月,看起来,腹中倒是有些才学。做了寺人,虽位及监副侍,仍有些委曲了。”
卯时一刻,天仍暗淡,万籁沉寂。
“墨玉,我们去做纸鸢吧。”
不知何时,墨月已经返来。大略是闻声我说的话,便答道:“主子和墨玉,是宫里赏赐给主子使唤的,天然是主子的人,又如何当得那墙头草?”
墨玉眉心间的笑意一滞,规劝道:“主子多心了,帝君想让您在府中好生疗养月余,您便甚么都不想,好好养着就是了。您的高贵,在帝君心目中的职位,那是谁也比不上的!”
那人低眉笑道:“春日易困乏,主子再困会儿觉。”
“奴婢听主子的。只是……倒是不能出府去放纸鸢。”
“既然是惯常服侍太后的,就回宫里去罢。何必来屈居我这一方小院?”
我倚在榻沿,时梦时醒,觉极轻,心中非常不安。
悄悄爬上榻,将银针藏在枕下,合衣沉甜睡去。
有人握着团扇悄悄送来冷风,我睁眼将花瓣去下,才见是宫里来的那人。
天上的纸鸢都散了,我接着问道:“墨玉,你说帝君要我疗养,没有监禁之意,那你每日,又是否需得,将我如何如何疗养的话,传进宫中去?”
汤十一从黑檀床板下钻出,瓮声道:“如果不下雨,也就三五天的事情。”
墨月从远处仓促赶来,迈步如莲,娇喘声声,倒是有几分寺人模样。
我叹道:“身陷囹圄,聊以安慰罢了。”
掩在袖袍子之下,紧紧捏着的骨节,在看到白梨花纸鸢的一瞬,突然放松,脸上也不自发的带上了几分笑意。
墨玉顺着我的话,抬起伏地的脑袋,看到满天纸鸢的一瞬,眼中骤亮。
五彩斑斓的纸鸢里,反倒衬得一只没有衬着墨色的白梨花纸鸢格外打眼。
我伸展脖颈,将身上的花瓣扫落,笑道:“说来,你叫甚么名字?一座宅子同住了十六日,倒是未曾记得你名字。”
我点点头,目送汤十一从窗口消无声气的拜别,又细心清算过地上零散散落的黄泥,凝神闻声门外纤细的鼾声,心下放松很多。
墨玉也笑了,面带羞色,两颊绯红,很有些小家碧玉的甜美之意。
我瞧一眼远处面色丢脸的墨月,转头时,墨玉已低头伏身在地,看不清神采。
“想来,太后对公公,必然非常倚重。”
我眉头一挑,笑道:“另有哪些朝臣被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