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算命[第1页/共6页]

吕仲明晓得了，此人多数也是个通缉犯，遂生出怜悯之心，伸手到摊前的竹筒里，掏了点碎银，摊开手，交给那人。

“不忙。”吕仲明道：“你是不是夜来多梦？气血两虚？”

“中间从东边来。”吕仲明看了眼卦象，看不懂，便胡乱道。

罗士信又咳了声，吕仲明哭笑不得，说：“晓得了，不会倒贴他，也不会跟着他走。”

正说话时，又有一人前来，抱拳道：“道长，劳烦起一卦。”

“对。”吕仲明笑笑。

吕仲明呼吸短促，拉着椅子坐下，只觉口干舌燥，定了定神，说：“刚喝过点酒，兄台也来点？”

秦琼哂道：“有理。”

吕仲明：“……”

吕仲明：“既然见过，如何早不来？”

吕仲明难堪，罗士信学着吕仲明那调子道：“兄台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没钱上路，道长银钱还不倒贴来？留下来作我面首，与我摆摊算卦如何？”接着又一转声音，咳了声，学着那武将一丝不苟的语气，一本端庄道：”山荆待李某情深意重……更无龙阳之好，小兄弟喜爱之意，只好敬谢不敏了……”

武官答道：“不敢说，以免扳连道长。”

那男人坐下，倒是个鲜卑人，目作深碧色，如同标致的翡翠，唇，鼻表面较之汉人更深更清楚，肤色不似其他鲜卑人白净，而是安康的古铜色。

“道长好眼力。”男人答道。

初时他不过三钱五钱，抓着人手掌，给人卜卦，卜完今后还常常看不懂卦，只记得个大抵，但是算命这玩意，一分靠卦，三分靠察言观色，六分靠装。吕仲明清算清算，洗洁净头脸，倒也是一身仙气。并州之人大多长居塞外，满面风霜，被风沙吹得皮肤粗糙，吕仲明则唇红齿白，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相，因而有颠末的行商，百姓，偶尔便会来找他求一卦，权当是费钱买个心安。

吕仲明道：“信赖我嘛，总有体例的。”

因而吕仲明便在雁门关下摆起摊，算起命来，在家里多少学了点河图洛书，以及相面相手的道家之术，但是吕仲明此人学东西老是不耐烦，这也学点，那也学点。父亲所知又太也赅博，一个行军兵戈能与古来名将一较短长，一个天文法术了若指掌，金鳌岛又是一群晓得古今，儒道法墨无不精通的神仙。吕仲明甚么都学一点，最后也就即是甚么都没学会。

罗士信道：“你又如何晓得是儿子？”

秦琼卖力管账，拿钱，买菜，买东西。

“我去……”吕仲明回过神，说：“拿龟甲下来，稍等。”

一旦有叛逆兵的头头找到本身，插手了义兵，再随军作战，打到江南去，便可取回被杨广夺走的龙鳞了。

“有人吗？”一个男人声音在内里道。

“你有病。”吕仲明一边起卦，一边随口道。

那男人道：“阛阓上来来去去，见过你几次。只是你没重视到我。”

武官沉默，吕仲明又笑道：“李渊……是个明主。然，还要看能不能碰上明主的面，明主部下良将如云，就算是后宫，也分受不受宠，这不是卦象上说的了，小弟有感而发罢了。”

秦琼道：“夏商周，是上古三朝？”

吕仲明道：“这人间，凡是赢利的谋生，大多都是哄人的，兵戈是把别人骗倒了就赢了，当天子，不也是把天下人骗乖了，就赢了么？出工出工，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