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177[第3页/共4页]

“父王……”升哥儿哭了一晚，声音都哑了，跟在娘切身后。楚王坐了起来，一手抱一个，抱得紧紧的，沙哑地赔罪：“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忧了。”

那声音冷而安静, 却又带着皇子与生俱来的严肃，钱大人得了话，冷静退到了前面。

康公公灰头土脸地随京兆尹钱大人进宫去了，宣德帝天然早就获得了动静，也亲眼看到了秦.王府上方的漫天大火，并且一向在内里看着，负手眺望那边，大寺人王恩低头站在前面，御前侍卫们也都噤若寒蝉。

楚王有些头晕，茫然地望着老婆，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地扭头，就见弟弟皱着眉走了过来。对上弟弟庞大的目光，楚王终究想起来了，想起这半年都产生了甚么，想起他今晚做了甚么。痛苦、懊悔、苍茫，各种情感浮上心头，楚王最后看向了老婆，嘴角浮起歉然的笑。

升哥儿扭头看娘亲，冯筝眼泪冷静地滚落，却没有干与这场父子对话。

帝位江山，人间几人能看得清？古往今来，多少豪杰为龙椅争得头破血流忘了骨肉亲情，可本日大周就有一名王爷，他鄙夷这用亲人之血换来的皇位，宁肯舍弃江山，而成全骨肉交谊。可悲，可叹，可敬。

楚王府。

楚王摸摸儿子脑袋，苦笑着问：“升哥儿，你想父王扯谎骗皇祖父吗？”

一次两次三次……宣德帝已经记不得他放纵了儿子多少次，一次次绝望痛心，事到现在，贰内心竟然安静如水，一点波澜都没有了。实在之前活力，他是不甘心，不甘心本身在儿子心中比不过一个叔父，现在，只要认了这点，竟然也就不气了，就当，他白养了一个儿子罢。

“你只说怕不怕与父王一块儿挨罚。”楚王捧着儿子的小脸，一边擦泪一边问。

有人蓄意提示儿子是真，但如果不是儿子内心怨他恨他，秦.王府的这把火也烧不起来。

冯筝抱着不肯去睡觉的升哥儿守在床边，娘俩都在小声地哭，赵恒本来也守在一侧，厥后听不得嫂子侄子的哭声，回身走到屏风后，背对那边站着，长眉舒展。快到半夜天，康公公在门口探了下脑袋，赵恒见了，冷静走了出去。

楚王身后，鸦雀无声。

前面有寺人扬声通禀，世人齐齐转头，就连赵恒，都表情庞大地侧身。

楚王为何癫狂，为何放火，文武百官心知肚明。一个被皇上格外宠嬖的王爷，一个稳占储君之位的皇子，竟然为了一名皇叔多次触怒皇上，如许意气用事，有人遗憾楚王尴尬大任，有人嘲笑楚王不知轻重，亦有人幸灾乐祸，但是面对楚王山岳般毅立的高大身影，那些自夸聪明自夸油滑的男人们，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敬佩。

早朝之上，楚王主动承认抗旨不尊、放火行凶、口出妄言等罪名，人证物证俱全，宣德帝便大义灭亲，剥夺楚王亲王爵位，贬为庶人，百口发配均州安设，无诏不得回京。楚王叩首领命，睿王、寿王、恭王与满朝文武跪求皇上收回成命，留楚王一家在都城。

“王爷……”看出丈夫没再忘了她，冯筝泪如泉涌，扑畴昔伏到了他身上。

“大哥，情意已决？”赵恒缓缓问，声音沙哑。

“父王去认错，父王认错了，皇祖父就谅解你了。”升哥儿当真隧道，他在宫里的时候，有次他打碎了皇祖父的茶碗，皇祖父就没有罚他，升哥儿眼中的皇祖父，是个非常慈爱的白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