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貌合神离[第2页/共9页]
她从地上爬起来,掀了钢琴盖子,先胡乱敲了一气,厥后便断断续续地敲出完整旋律来。少年时学过电子琴也学过古筝,乐理大抵都相通,但是心也浮气也躁,存了心肠把曲调弄得支离破裂。她折磨够了那架钢琴,感到手指又僵又疼,正筹办下楼去,却见程少臣正倚在楼梯口,悄悄地拍了鼓掌,“还不错,为甚么不持续?”
“干吗?”
“已经上班了。”
“好。但是到时候是否能够请你务必保持沉默,不要像上回一样,在爸正欢畅的时候用心拆台。他难堪,你就很好受吗?”
“要紧吗?”
沈安如头痛整晚,忆及幼年旧事。她曾经的老友大二时为了前男友从二十层楼跳下。她觉得这男人的平生已毁,可究竟上人家现在奇迹有成,家庭完竣,苦的只是老友的家人,母亲次年随她而去,父亲现在孤苦无依。而眼下景象不但让她回想起她的纠心旧事,也触碰了她近期的某处心结。
过了几日,放工时候刚过,程少臣告诉她:“早晨有宴会,放工后回家换衣服。”比来两人的对话几近没有问句,只要必定句。
程少臣抬眼看着她,“沈安如,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清你的思惟体例了。有话无妨直说,为甚么必然要话到一半就闭嘴,又或者每句话里都要藏着好几重意义呢?我跟你讲过了,你把事情思惟拿到家里来真是傻得不成救药。你不累吗?你跟我说话犯得着耍花腔吗?”
“我又没针对你一小我,只不过感觉全天下的男人们一半以上都是没故意肝的浑蛋罢了。”
“你不是很想看薰衣草?上归去法国时错过了花季,北海道的实在也不错。”
“做恶梦了?”
比起这类话题,贺秋雁还是更喜好与沈安如谈事情,“比来做一个婚外情的专题做得特别闹心,但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之以是两人之间呈现第三者,主因还是伉俪两人出了题目,乃至于其别人有隙可入。可大师把全数骂名都给了第三者,我也是替他们冤。”
在那次没头没脑的无聊辩论以后,他们便相处得谨慎翼翼,尽量不说话,偶尔一句半句也不过是“明天吃甚么”“明天到哪儿去”之类绝对安然的话题,免得其他话题一旦开端就不免堕入僵局。
安如用力挣扎几下,不但没摆脱开,反而让他将本身的衣服扯乱。那裙子的布料本来就很少,前胸低,裙摆短,前面还露大半的背。安如气味不稳,死死地用手抵住他,“不准弄坏我的衣服。”
沈安如一向上了三楼,从楼梯裂缝向下看,有人在舞池里肆意调情,有人在墙角里密切相拥,也有人在楼梯边窃保私语。这个位置令她有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优胜感。在她的位置上,她还能瞥见程少臣漫不经心肠夹着烟,安闲地踱进一扇门内。几分钟前,仿佛有一抹淡紫色的影子方才飘了出来。她悄悄地鹄立了半晌,决定还是到室外去呼吸新奇天然的氛围。
她没说话。
“宴会已经结束了?”
“我们之前读书时,夜谈会的早晨会商这个话题,最后的结论是,专职家庭妇女一旦落空了家庭,便会变得一无统统。那会儿我们都不满二十岁,就已经明白这个事理了。”沈安如对这个话题很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