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除夕[第1页/共2页]

“我本身。”付彦之戴着面具，只暴露一双被火光照亮的眼，那双眼亮晶晶的，尽是愉悦之色，“总觉着如许跳一回，不但驱除了疫鬼，连内心的鬼也驱除了，浑身轻松。”

付彦之对上她双眼，问：“如何了？”

在他身后，浩浩大荡的人群还没走完，热热烈闹的鼓点也还在敲着，可那喧哗的统统，现在都在苏阮眼中，沉淀成了付彦之的背景，大家间统统的浓墨重彩终究都只固结在这一人身上。

苏阮有点想哭，但更想笑，便嘴角带笑，眼里含着水光说：“别来无恙啊，薛彦。”

佳夕良宵，美眷如花，人生当此，夫复何求？

她用心叹了口气：“陈年芥蒂啊，那可不好医，只怕得花上一辈子的时候呢！”

“今后我们每年都来，直到跳不动为止。”

“那把下辈子也算上。”

卢氏连声承诺，又叫捎上一盒她亲身盯着人做的肉脯，给苏阮四婶尝尝。

将将走到坊门处，内里已模糊传来鼓声笛声，几人加快脚步出了坊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很快就赶上了驱傩大队。

薛谅薛谙：“……”

“好啊！我本来就听你娘说过你四婶，说是又有见地，又有主张，最可贵是心肠良善，要真能说来他们家女孩儿，那敢情好呢！”

“那我这就打发人去回个话。”

“没如何。”她弯了弯眼睛，“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是那样相逢，而是在除夕夜的驱傩大队里，瞥见一双熟谙的眼，我会不会有勇气翻开你的面具。”

付彦之被她说得心弦一颤，拉着她又今后退了退，躲到树影里，低声说：“如果我，必然会的。就像如许。”

她细心探听了京中风俗, 早早便将各种年节吃食品品备好, 到除夕这日，还给家中下人都发了一套新衣，令家中高低都喜气洋洋。

苏阮在洪州、饶州都曾跟着驱傩步队走过，对这类典礼很熟谙，为免出甚么不测，干脆不带侍女，只带了两个结实男仆。她戴上事前买好的面具，就安步当车和付彦之兄弟三个出了门。

驱傩原是驱除疫鬼的典礼，近年垂垂演变，欢庆意味大增，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戴上各种鬼怪面具，跟着驱傩步队边走边跳、浩浩大荡，又欢乐又热烈。

苏阮也觉着挺好，四婶娘家固然没出甚么高官显宦，但兄弟子侄多数都入仕了，没入仕的也能读书种田，踏结结实过日子，不是那等浮滑人家。

“行，那下辈子，我再去找你？”

苏阮承诺一声：“瞧瞧就返来陪您守夜。”

这是苏阮和薛家四口第一年在京中过除夕, 也是薛家时隔十年才迎来的一家团聚, 又是苏阮第一年进门，卢氏这个当家主母便格外正视。

苏阮重重点头：“喜好！”

而会聚在如许的人群中，又戴着面具，谁也不晓得前后的人是谁，人很轻易就放松下来，完整沉浸此中。

付彦之笑道：“您放心吧。”又看一眼继父，“要不，二位大人也同我们一道去吧？”

“付彦之拜见徐国夫人。”偷吻以后，他笑看着苏阮，缓缓说道。

四人这才得以出门。

既然戴了面具，不怕被人认出来，付彦之就大风雅方牵了她的手，笼在袖中，两人并肩往前走。

“有恙。”付彦之点点本身心口，“我这陈年芥蒂，只能夫人来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