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共4页]

秦晨为羊角哀左伯桃之事感喟半晌，俄然想到知县的反应，心中想到：“凤哥儿这般说，莫非是想让知县大人晓得……她跟青女人便是左伯桃羊角哀普通的讲义气么？可大人的反应未免也有些过分……”本正掂掇，又想到云鬟一句“歪打正着”，又遐想到云鬟夙来的举止脾气，便摇了点头，并未诘问下去。

秦晨皱眉道：“这读书人，便是迂直，且又身子弱的很，倘如果大爷我，又如何会冻饿在那荒郊田野呢？”

青玫发觉她的小手抬起来，搂着本身的脖颈往下勾了勾，她便会心低下头来。

长睫掩映，云鬟垂眸，看似入迷，面前却呈现清楚的数行字——

云鬟天然给他又说了一遍，秦晨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瞠目，时而感喟，最后听到羊角哀拔剑自刎，互助左伯桃的阴魂大战荆轲之时，不由扼腕叫了起来。

鄜州县留步，一言不发地瞪向秦晨。

自从崔云鬟露面、上堂，固然只是初见，但是任浮生心中却实在喜好起这异于凡人的小女孩子，见她挺身独挡鄜州县的逼问，贰心中更多了一丝顾恤，现在若非白四爷在侧，以他的脾气，只怕早就冲出去了！

白四爷却置若罔闻，双眸只盯着堂中那一道身影。

车窗的帘儿被悄悄挑起，是云鬟往外看了一眼，见秦晨歪着头，一脸笑嘻嘻地等着，云鬟便缓声道：“实在并没甚么，我只是乱翻书的时候，曾看到羊角哀左伯桃的典故，他们两个都是驰名的仁义高贤，读书人是最推许的，知县大人又是个饱读圣贤书的，故而我就说了那句……不过是想借此表白心迹，打动他罢了，瞧着歪打正着……仿佛有些功效似的。”

而听了云鬟这一番话，鄜州知县更加骇怔，双眼已然通红，面上如惊，如怒，如悲，又似有些不成言说的怆然之意。

云鬟还是微垂着眼皮儿，目不斜视罢了，被陈叔跟秦晨一左一右护着，出了衙门。

云鬟凝睇知县，一字一顿道：“我晓得，‘少年苦衷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哭泣’，我也晓得‘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我尽都晓得，——就如我晓得青玫跟陈叔是无辜的，谢二老程等人，不过是心胸不轨、反遭天谴，现在穷极恶棍，反咬一口罢了。”

其他所念诵的琐细句子诗词，比方“少年苦衷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哭泣”等，亦由看管狱卒口述记实在册。

半晌，秦晨见时候差未几了，才让衙役们过来带人，他又对云鬟道：“凤哥儿不必担忧，我已交代他们，不会委曲了你的丫头。”

秦晨听了惊诧，忙又就教这典故何意。

秦晨皱着眉，天然不解，知县却后退一步，涩声道：“你、你如何……会晓得？”

云鬟凝神看着，正欲翻页，却听得一声门响，人未进门，声先道：“爱妃好兴趣，竟在本王的书房躲安逸么？”说话间，脚步声已渐靠近。

两两相对，如同剑拔弩张的对峙。

秦晨只当凶多吉少，仍嘿然陪笑：“大人息怒……我立即带她走就是了。”他不敢怠慢，俯身就要把云鬟抱起来。

当下陪着他们出了县衙大堂，往外而去，这会儿外头兀自另有很多看热烈的人未曾散去，见秦晨亲身陪着出来，均都让了开去，只眼睛却都看着云鬟，个个悄悄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