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共4页]
这一幕,那少年任浮生跟白四爷两个自也看的清楚。
来福儿在外,已是大呼大嚷地闹了起来,鄜州县皱着眉,喝令公差将他打了出去。
是以鄜州县咬了咬牙,冷道:“够了,本县面前,容不得你如此猖獗……要如何断案,也轮不到你们置喙,看在你年纪尚小的份上,便不予究查,你且退下罢!”
就在四爷跟任浮生说话的当儿,鄜州县已经传了几名素闲庄的庄客上堂作证。
鄜州县微锁眉头,打量她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小小地年纪,倒是很有些胆识,既然如此,我来问你,本县并未曾传你,你本日冒然上堂,是为何故?”
有知情者说:“昨儿早晨风雨不小,我们的确是跟着陈管事出去找青玫女人的,但是青女人夙来是个谨慎刻薄的,如何会干出那种事来?倒是不信的。”
任浮生乃是头一次见崔云鬟,一边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边儿失惊打怪地对着白四爷说话。
当即陈叔不敢多言,鄜州县扫了一眼地下世人,道:“你们都是素闲庄的庄客,说话公允也是有的,都退下罢!”
而就在云鬟说罢,门边儿的白四爷忽地微震,任浮生并未发觉,只自顾自低低嘀咕道:“‘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这句话那里听过,如何有些耳熟……”
陈叔大惊:“大人……”
云鬟跟着他走了两三步,眼看要出大堂了,她的目光所及,望着前头高高地门槛,就在这一刻,云鬟俄然停了步子,口中悄悄地说道:“古有羊角哀舍命全交,我莫非不能为君一死?”
鄜州县被他一句点醒,回了回神,又看向云鬟,却见她仍从安闲容地站在跟前儿……鄜州县许云鬟当堂回话,已是例外,如何还能当着世人的面儿向这孩童服软?为官的面子何存?
县官又问常日里可瞥见青玫跟谢二如何了未曾,世人都点头。
陈叔跟青玫见云鬟来到,都是欣喜之余,又捏着担忧,现在听鄜州县声气儿不好,双双焦急起来,才要出声,却给云鬟以眼神止住。
细心定睛再看,却见面前的女孩子气度安闲,竟毫无任何羞怯内疚之态,——如许年纪的孩童,若说认得些字,会几句诗词,倒是常有的事儿,但是张口便能说出这一句来,却叫人没法等闲视之……
他虽未作声,任浮生却瞧出几分意义,忙又道:“四爷,我们都听得明白,能不能就给他们做个见证?”
云鬟道:“此事事关严峻,性命攸关,还请大人屏退无干人等,我才气说知。”
浮生闻听一震,昂首看四爷面色微冷,贰心中暗自揣摩,却觉着四爷的意义,竟像是用心要等看鄜州县断案不公,落在这位爷手中……自是没有好果子给这县官吃了。
孩童脆生生的声音,在大堂表里模糊回荡,每小我都听得极清楚,但却无人能解其意,就连博学如白四爷,也仅仅晓得“羊角哀舍命全交”的典故,却也难懂此句话的内幕。
云鬟不慌不忙道:“那大人可传闻过——‘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常,法度轨制,各因其宜’这一句话?”
且说云鬟上了堂,堂上鄜州县乍然见了她,也有些震惊莫名,便问:“堂下何人?”
白四爷见他记得清楚,唇角方微微上扬。
浮生悄悄一叹,喉咙里嘀咕了两句甚么,白四爷看他一眼,忽淡声道:“鄜州县脾气刚愎阴霾,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虽坐高堂之上而似槁木泥塑,唯以一己爱好判案,——似本日之事,先前还不知曾有多少……即使阻住一件,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