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冤家[第1页/共3页]
古宜急得跳脚,又一面痛呼:“作死的小贱种,你要把我给烫死呀!”
薛愫沉着脸,冰冷得说道:“明天返来又打甚么东西的主张?”
薛愫抹了抹眼角,抬起尽是泪痕的脸,强撑着笑容和闻莺说:“你帮我将这个穿上。”
孤零零的躺在炕上,心想她现在这番遭碰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当初曾家式微,她随伯母范氏一道搬出了曾家。厥后范氏迷恋古家给她的二十两银子,便草草的将她许于古宜。
目睹着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阿谁嗜赌的丈夫拿去或卖或当,独一的一点家底已经被他给败光了。家里的开支丈夫是从未过问,更别说薛愫这里病得如此之重,有过体贴。
原是古宜走得急落下了扇子,没想到这一返来竟瞧见了盛装的薛愫。他像是看甚么怪物似的盯了薛愫两眼,一言未发。正欲转成分开时却一眼瞥见了闻莺护得紧紧的那口箱子,内心立马就明白了。便要上前去夺,闻莺死死的护住:“这是奶奶的东西,老爷不能拿去。”
才上好妆,俄然闻声古宜又返来了,两人皆是大惊,薛愫在乎的是那一箱子的东西,如果古宜见了只怕一样也不剩了。闻莺忙忙的收捡了刚抱在怀里就见古宜过来了。
古宜走了出去,瞧见了这副风景,到了炕前,嗤笑一声:“晓得我返来了,连个正面也不肯给。还给我装甚么夫人娘子。”说着便脱了鞋,大声叫闻莺给他找洁净的鞋子来换上。这里坐到了炕沿上。
古宜诡异的笑了两声,看着薛愫的眼神像是在看甚么怪物普通。又打量了一下跟前这架屏风,固然不是甚么玻璃也不是甚么刻丝那么值钱,但这木头这漆工,这绣活却样样都喝采,说不定还能换两个钱。
古宜半晌才缓过神来,捂着滚热的脸,就是他娘也从未弹过他一指甲盖,何曾受过如许的欺侮,咄咄逼人道:“好呀,你还敢打我!”说着就把薛愫的手紧紧的拽住。
薛愫本来就病弱,那里敌得过面前这个健勇的七尺男儿。手腕被他拽得生疼,骨头也咯咯作响。
薛愫忙问:“那么好的一件棉衣,就只当了这点?”
古宜见她这胆怯的模样,有些不满:“如何,莫非我是老虎要吃了你不成?躲甚么呢?”
药还没熬好,就见古宜返来了。闻莺微微的有些吃惊,老爷他怕是一月不足没有踏进过这座院子了。
这衣裳传闻是母亲年青时,外祖母做给母亲的,在她的印象里母亲也没穿过几次,母亲走的时候将这衣裳又留给了她。薛愫却一向收着不肯穿,想的时候拿出来看两眼,权当是见了母亲普通。
薛愫干脆横下了心,直着脖子冲古宜吼道:“你拿把刀子来,将我给捅死了。大师都痛快!”
闻莺捧了口黑漆嵌螺钿的官皮箱子出去,放在薛愫跟前,翻开来任薛愫自取。上面一层的小格子里,分门别类的装着些母亲留给她的金饰。蓝宝戒指、鎏金的凤簪、珊瑚珠步摇、银质的璎珞圈,最值钱的乃是一对串了珍珠的赤金镯子。上等的南珠,每一颗都有龙眼般大小。薛愫每一样都细细看过一遍,却不捡来自戴。上面一层是一套叠得整齐的一套衣裳,正宗的苏作。乃是一件真红色缂丝兰桂齐芳的宫绸鹤氅。这些东西都是她从薛家带过来的,早些年古宜见过几次。自从古宜染上赌瘾后一向谨慎翼翼的收着,不敢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