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乡练[第1页/共4页]
“莫非便是孙子和孙武子的用兵之术?”阿顺又问。
“这行医之人,遍尝药剂乃是常事,舌头倒是不怕辛辣刺激。特别这几日气候湿热,吃些辛物能够除风祛湿,对身材也是大有裨益。只是我行走如此多州县,进过很多僚家,倒是从未见过那么能吃辛物的。”张育德忍不住烟呛,咳嗽起来。
“哦?我猜必是因为你舅私有湿疾。”张育德那神态,像极了算卦的羽士。
灯下麇集七八十个僚家壮汉,裸着上身,腰下穿戴广大的黑裤,赤足、披发、那些男人个个汗流浃背,肌肉紧绷。手中的柴刀挥动得呼呼作响,划开一道道锋利的风,把广场掩映在一片刀光当中。
第七章
“只是郎中说错了一点,舅公舅婆不是因为我的口味就姑息我。”浩源笑眯眯看着郎中。
“先生竟如此神通?”阿顺瞪大了眼睛。“噢!先生是名医,天然看得出我舅公的恶疾。”
阿顺向舅公递过鱼肉和白米,走到一边劈柴去了。柴刀是挂在木墙上的,把手磨蹭得班驳不堪,刀刃倒是锋利非常,看来没少被打磨过。
“这千万人之术为何?”阿顺稚嫩的眼睛看着张育德的脸。
“阴阳之术可不是神鬼之术,那是一门大学问。”张育德望着天上的星斗,银光灿烂,似是人间无数豪杰。
浩源就着榄果和酸姜对于了这顿饭,阿顺收碗洗濯,舅公与舅婆出门沿溪乘凉。
“也不知阿哥见着阿妈没有。”浩源望着漫天的星斗,用葵扇扇着风。
“看来这辛辣食品,只要你们能消受了。”张育德笑道。
中心立着的竹竿,越有三丈余,山鸡毛随清风摆动得晃闲逛悠。
天气暗淡,菜肴也备好了。本日做了三菜一汤,三菜乃是蒜炒熏肉、酸笋焖鱼、蒜蓉空心菜,一汤乃是白花菜汤。白花菜乃是僚人山间的野菜,其味苦却清冷,烹制成汤即便不加鱼肉,汤中却有甜美的美味,是一味清热解毒的食材。
忽地,落下一颗。
张育德走上前,取过一片地上的姜皮细细嗅了起来。
那男人目光与张育德对视,如同两道白寒,刺破空中,扎得人不堪胆怯。男人将柴刀收在腰间,挺着胸膛向三人走来。
“先生,韦叔先是谢过了您对韦老爷的救治之恩。又说这广场乃是练武之地,刀剑无眼,望先生无事不要前来,以免遭到伤害。”阿顺在先生身边翻译道。
“倒不是,桂中桂南受粤文明颇深,好食肥鲜,极少利用辛辣。反倒是桂北群山环绕,湿冷非常,亟需辛物御寒祛湿。”
“这位便是我族叔,韦天权。我安德村第一懦夫,人中吕布。”浩源笑着先容道。
“这舅姥和舅姥爷或许年纪老了,味蕾衰竭,尝不出辛辣。阿顺你如此吃法,不感觉口内难忍热辣吗?”张郎中不敢再吃那鱼肉,只得盛了些汤水,拌在饭里。
阿顺看着整齐齐截的柴刀步队,也入了迷。
“我看他是来用饭的。”阿顺走向竹柜,取了一个碗,又盛满了饭。
“啊呀!如何如许烫嘴!”浩源哇一口把肉吐到碗里,只感觉嘴里像是有火焰炙烤,无数蚂蚁在爬动撕咬。“怪不得阿妈不让我来你家用饭。”浩源急得在空中大口哈气,只是这辛辣胀得他又痒又痛。
也不知绕过了多少人舍,引很多少只黄狗吠叫,三人来到村中广场。广场并无砖石铺就,只是干硬一些的泥地。四角各有一盏长明的灯笼,照得广场倒是不甚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