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乡夜[第4页/共5页]

“这！”张郎中吸了一口冷气，他惊奇到手直颤栗。“韦老爷是靖西府县令韦存福？”

山村的星斗老是特别灿烂，月色洁白得像是夜光的润玉。

“我早已晓得，只是这山村去那县城甚远，这药材又是极贵，故而用些山间土方罢了。”妇人叹了一口气。

“夫人这是肝疾，倒是有药可医，只是这药效迟缓，须得埋头保养，却也没法肃除病根。”

“这倒是，说这韦老爷倒是很得民气。邻里乡间的琐事，无不上心。且说七日前邻村兰家老爷办丧事，韦老爷便百忙中抽暇前去赴宴。安知行至半道病发甚疾，不得不返回村中涵养。”妇人答道。

“老父服药后便睡去了，彻夜子时刚过，便开端咳起血来。一刻钟以后，便狂呕不止，吐出暗红色血液。”

“这韦智先真是个能人。”张郎中悄悄想着。

“天然喜好。”阿顺拿过一张竹垫，坐在地上。

“此处便是我家，这一旁的农舍便是韦家的偏宅。”阿顺指着几步以外的土砖房。

血吐了些许时候，老爷才停止了狠恶喘气。只见他气若游丝，脸孔白得像是死人。

“不好了，快请郎中去我家！”他急得提及了僚语。

“既是如此，鄙人冒昧了。”郎中施了一礼。

“有劳先生了。”浩源也有模有样地鞠了一礼，跑到韦老爷床边帮老爷揉搓动手掌。

“当然。”张郎中看着阿顺乌亮的眸子，微浅笑了。那眼球里，反射着漫天光辉的星斗，如此透辟，却又如此孤凉。

妇人有些难堪了。

“我几日也是第一次晓得，韦家大哥哥的名字叫‘智先’，僚家村寨本不喜说汉话，而僚家笔墨更是独特，惟村里巫蛊之人识得。汉家名字叫出来无大用处，我也是常日里也是哥哥呼得惯了，倒是很多年不知其名。”

“如此可惜了。这孩子资质聪慧，若能读圣贤之书，将来必有可为。”张郎中叹了口气。

“这不知天气渐晚，前去滋扰可会便利？”张郎中说到。

“因为哥哥和先生是长辈，你虽比我长一岁余，但我教你读书认字，按理该是你的师父了。这师父怒斥弟子，本不是理所当然吗？”阿顺那谙练的官话腔调，倒显得有一番教书先生的模样。

阿顺站起家，对智先施了一礼，以示感激。

“韦老爷如何样了？”郎中问。

“遵循这些，弄好药。这倒不急，只要看老爷的造化了。”

“这位便是张先生吧，先生请坐。”

“哈哈哈，三字经我背的下来，论语我可没本领背下来。下回我有机遇来，给你带一本论语。”

浩源用手抹了抹满嘴的油渍，憨憨地笑道：“阿顺在先生和阿哥的面前就如此的有礼，如何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老是斥责我，像山间的老虎。”

“谢先生提示。”智先拜过，坐在床边给韦老爷舒身。

“夫人虽久卧病榻，却耳聪目明，真可算是桂西巾帼。”郎中赞叹道。

“我们现在用的是汉话，天然我是你的师父。等甚么时候我们说僚话了，我再叫你师父不迟。”

不知过了多久，油灯的火光变得暗淡。这竹垫上的两人还在一句一句教着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