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狐面之问[第1页/共4页]

彼时，尘凡仿若一片暗潮涌动的深海，权贵当道，如狰狞巨兽横行，魑魅魍魉藏匿于贩子街巷的每一处阴暗角落，乘机而动。一日，白萱于背景憩息，困顿间，昏黄瞧见一奥秘老妪现身面前。老妪身着黑袍，周身披发着幽然寒光，仿若裹挟在一层迷雾当中，面庞干枯，褶皱纵横，却目光如炬，似能洞悉人间统统隐蔽。她手中捧着个古朴木盒，那盒子纹路繁复，仿若铭记着光阴的沧桑暗码。老妪趋近白萱，声若蚊蝇却字字清楚，言称白萱乃那“灵佑狐族”后嗣，射中必定有此一劫，特来奉上狐形面具，助其渡难。言罢，未等白萱从惊诧中回神，老妪便将盒子塞至她手中，旋即身形如烟般消逝，似从未呈现过，唯留那盒子悄悄躺在白萱掌心，披发着清冷寒气，仿若藏着无尽奥妙。

相传，在那悠悠太古之时，狐族蒙六合恩泽，开灵智、通人语，历经冗长光阴用心修行，便可褪去兽形、化作人形，习得仙法神通。有一族狐，深居于喧闹山林，恪守六合本分，以吸纳日月精华、采食山间灵果为生，心胸悲悯，庇佑周遭生灵，被世人尊称为“灵佑狐族”。其族中狐仙，常变幻成袅袅婷婷的女子模样，身着素雅衣衫，好像尘凡谪仙。她们心胸慈爱，倾囊相授村民医术，助其祛病消灾；又躬身田间，指导稼穑，保一方敷裕。炊烟袅袅处，田埂阡陌间，皆留下她们温婉且慈悲的身影，人与狐相伴相生，倒也相安无事，岁岁承平，仿若人间瑶池，光阴静好。

街道像是被光阴忘记的荒径，冷冷僻清，昏黄的路灯在料峭北风中瑟瑟颤栗，光晕摇摇摆曳，将阿强那孤寂的影子肆意拉扯，时长时短，活脱脱像个从阴暗中钻出的诡异幽灵，在空中上张牙舞爪。万籁俱寂当中，唯有他那双皮鞋叩击空中的声响，单调又浮泛，在狭长的街巷里传得很远，仿佛是在向甜睡的都会诉说着贰内心的惶恐。

女子似是发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脸来，借着那昏黄暗淡、仿若残烛般的微光，一张可怖至极的面庞映入阿强视线。那眼睛，狭长且上挑，瞳人幽绿得仿若两汪深不见底的古潭，披发着野性与奥秘的光芒，像是来自荒林深处的兽类凝睇；鼻子小巧却高耸地透着股不羁的野性，突破了人脸应有的温和；嘴唇咧开，暴露满嘴森然尖牙，牙缝间丝丝缕缕的血迹尚未干枯，猩红利索地渗着，好似刚从猎物脖颈间撕扯下血肉，那血腥气劈面而来，几近要将阿强的明智完整淹没。

而后，她并未如预期般消逝于无形，只是缓缓隐入暗中，“咯咯”笑声在风中回荡，透着几分诡异，几分不甘，仿若在向运气请愿，亦或是向阿强传达着尚未闭幕的奥秘信号。而后，那十字路口仍不时传出女子幽幽扣问，寒夜走过，白影还是会在街角闪现，“像不像”的疑问，成了悬在这都会一隅的未解之谜，如一团迷雾，缭绕在人们心头，引得胆小者怀揣着探秘的热忱看望究竟，怯懦者则避之不及，绕路而行，而每一次风声鹤唳，每一回街头巷尾的窃保私语，都仿若在续写这段奥秘莫测、永无绝顶的传说，似是运气之笔，蘸着光阴的墨，不竭勾画着未知的续篇。

“先生，我像不像？”女子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天国幽幽飘来，冷不丁突破了四周浓稠如墨的沉寂，带着几分软糯却又透着股孔殷的颤音，好似阴暗中奏响的一曲催命乐章，在空荡荡的路口几次回荡，撞在班驳的墙壁上，更添几分惊悚。阿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酒意刹时醒了几分，眉头舒展，满心防备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