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殿前对答[第2页/共3页]

“阿宁？你如何来了？”天子李宏向小女人招了招手，面色多云放晴，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驯良的笑容。

天子看了一眼微窘的太子，在心底摇了点头，几不成闻的叹了口气，面向诸人道：“本日就先散了吧，漫天风雪，诸位爱卿归家路上还是要多减轻视。”

周菀看着太子哥哥面色难堪，筹算分开，天子却道：“不必遁藏，听着便是。”

国府监，为当朝皇子宗亲上学之所。

众大臣只听此称呼便知这就是那位已故平西王、人称“神将周郎”的大将军周瑾与早亡的永元长公主之女——御封的荣嘉郡主周菀。

小女人坐定以后，撇了撇嘴巴：“这么简朴的事情，你们为甚么要说这么久，阿宁在内里听得都要睡着了。”

小女人冲太子滑头一笑，“太子哥哥，一起去崇庆宫用晚膳如何？外祖母可想你了。”

小女人歪着头道：“那徐生犯下罪过后自缚投案，便是他本身也认罪了，为何另有大人还感觉他无罪？”

“阿宁尚小，当不得赞。”天子笑着摇了点头。

“今有百姓徐生，其父三年前为御史大夫陈也行所杀，徐生暗藏驿馆手刃仇敌，后自捆投案，此案传播甚广，朝野高低群情纷繁，本日必须定案，诸卿觉得如何？”

“这……”李瑜一时语塞。

屋外大雪纷飞，殿外的宫人哪怕个个冻得瑟瑟颤栗，还是微低着脖颈站得恭恭敬敬。

“敢问太子殿下，我朝以何为鉴人之本？”谏议大夫刘文举恭敬问道。

天子轻叹一声，暴露怀想之色：“你跟你父亲一样，他那年也是十岁，就已经敢替人走诉，直言弊端规戒，先帝当年还道他将来必为宰相之才，不成想却成了开疆拓土的大将军。”

天子转头核阅，不再是看小女人的眼神，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人：“阿宁，母舅老了。太子脾气脆弱，柔嫩寡断，难以担起天下江山。”

太子感激的看了周菀一眼。

“太子既知，那徐生之行，不过是行人伦赋性，诛杀一个罪人罢了，其孝心六合可感，又何罪之有？”

寒冬里，太子额头竟冒出精密的汗珠，“父皇，儿臣有错，儿臣晓得错了，儿臣归去必然多读律书，不会再让父皇绝望。”

世人见此，便知外界传言公然不虚，荣嘉郡主当真是盛宠在身。

天子摸了摸小女人的小辫子，含笑道：“阿宁先坐劣等等，等母舅将此事判完，便去如何？”

燕皇宫，乾元殿。

太子躬身辞职，却没有听到在他拜别以后，天子那句评价：“善于妇人之手，难成大器。”

“儿臣，儿臣……”太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宁，别混闹！”太子低声喝道。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周菀行至御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抬头道：“母舅，说好的本日要去崇庆宫，天都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