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5章[第11页/共11页]

颠末长途跋涉，又有这一番折腾，世人的确都累了，连同石梦泉在内，还来不及思虑下一步的方略，已然进入了梦境。一宿无话。

梁冉却一点也不活力，仿佛没闻声，只亲身揭了轿帘儿，道：“顾大人请，石将军请。”

石梦泉快步追了上去：“顾大人，这里连床也没有一张，还是让末将寻间堆栈给您歇息吧。”

顾长风听得，一行惊奇，一行又赞叹：“或许行得通。这得好好计议！”

老头听言，惊得鞭子也差点儿落了地，窜改身子要将车内的二人看个清楚――石梦泉见那尽是沧桑的脸上浑浊的眼中仿佛有泪要流下来。“大人――大人是来治蝗的？”

兵士们道：“这顾大人的确仿佛个缩头乌龟，康申亭连板凳都不肯给他一张，他倒还咽得下这口气。石将军，我们可不是酸墨客，我们要让康申亭看看短长。”

顾长风只特长指在小车黑黢黢的车壁上划着：“三座粮仓，倘若本该有三百万石粮食，前人讲场面掏空了根柢，还应当有五十万石高低。倘若三百万石可供七郡饱食十年，则五十万石可姑息吃个两年。康申亭说，这两年来他都在拆东墙补西墙，这五十万石粮食却到那里去了？”

梁冉不动声色：“石将军请――”

老头道：“老是两位大人来了，要替我们做主。大人只要叮咛，小老儿没有不肯干的――石将军带了兵队来，那是最好不过，干脆就杀上清冷山去，把粮食抢出来，可大快民气！”

“勒紧的那里是你们的裤腰带，是老百姓的裤腰带吧――”顾长风安闲一边嘲笑，“你们要逼得人把裤腰带都勒到脖子上去了，这酒，我可不敢喝。”

顾长风一惊，道：“如何？那小沙弥竟是来告御状的么？可惜！可惜！”

石梦泉暗道：这何尝不是一个别例，但是倒是下策。康申亭的粮食上又没写着“官”字，他要一口咬定是他本身的，这便师出知名，更加，倘若粮食底子就不在清冷山上，岂不还被人抓到了把柄，闹出个天大的笑话？

老头道：“如何没有？年年收，又不让卖，都说康总督等着大灾之年好发财呢！不过，却没有收在那三间粮仓里。客岁有人饿极了，要闯出来抢粮食，一粒米也未找到，让抓了起来，四月里苦智大师带着一众乡邻在粮仓前静坐请愿，也被抓了起来……唉！”

护军一呆，连“妈呀”也没叫出口，就顺着门板软了下去。

石梦泉皱着眉头，顾长风这小我实在太叫人难以捉摸了，打从本身亲身登门表示情愿治蝗，到点齐人马分开都城，再到进入安平城，一起上除了“治蝗”，他再无第二个话题，偶尔有对着地步沟渠感喟的，石梦泉不知如何开口扣问，他天然也就不说出心中所忧――但毫无疑问的，贰内心除了百姓，仿佛再无其他。就是如此开阔，才更叫人没法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