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4章[第11页/共13页]

“白爱卿别着恼。”元酆帝道，“这些人只怕是斗大的字也不熟谙一箩筐，骂起人来口不择言，觉得只要四个字四个字地说话，就很有学问了，却全然不顾意义贴切与否——贪赃枉法，巧取豪夺？这和你有甚么干系？”

此语虽有违常理，但却又精炼万分。大臣们想要劝谏，却不知该说甚么。竣熙更是愣住了，半晌才嘲笑道：“鼓励别人篡位的皇上，只怕古往今来，除了父王，再无第二个。父王不怕人骂您昏庸，儿臣还怕留下个不孝的骂名呢！父王不必用激将法了。儿臣并非不肯为社稷着力，而是放眼四海，见不到一个可托之人。儿臣曾对程大人说过，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忠臣，有一个和假官票案件无关，儿臣立即洗心革面，重担监国之职——程大人，你还记得么？”

“嗤”，白羽音差点儿笑出声来：好你个丑八怪老太婆，想学人家贤德妃子冒死进谏，现在揽费事上身了吧！

“甚么证据？”竣熙问。

白贵妃先起了身，摇摇摆晃差点儿又跌做下去。寺人和宫女搀扶着她，又低声道：“娘娘，还要一个一个查问乾清宫的寺人吗？”

没说完，元酆帝已经哈哈大笑地打断了他：“西瑶太子竟如许风趣？朕还是第一次传闻！如果是我国太半夜宿青楼，只怕朝廷里已经吵翻了天吧？呵呵，朕可真想见见这个段青锋呢——彼也是太子，此也是太子，为甚么人家淫词艳曲之间就伙同祖母谋了他老子的王位，又到我楚国来肆意妄为，而我堂堂天朝上国的太子，除了会砸东西骂人以外，就再无好处？朕倒甘愿你伙同一个甚么人，把朕赶去深山道观，然后调派很多骗子，去把樾国和西瑶搞得乌烟瘴气呢！”

这话说得诚心又得体，不知根底的人还觉得白贵妃和皇后一样是个识大抵的贤德女子。但竣熙却尖声嘲笑：“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还不晓得我为了谁在负气？你既然如许体贴江山社稷，就从速归去吊颈他杀，我或许就当发了一场梦，明朝梦醒，还是做我的监国太子！”

大臣们连头也不敢抬——元酆帝何其昏聩，大师心照不宣。但是公开说外邦帝王贤明，岂不是大逆不道？特别，樾国几番进犯，有灭亡楚国之心，西瑶原为属国，现在却以对等身份自居。这两个，是千万不能说的。至于甚么婆罗门、蓬莱，乃至欧罗巴洲的弹丸小国，或者极北之处的蛮夷之邦，列举出来，岂不有损楚国天朝大国的声望？看来不管如何，还是得在楚国寻觅——那就只能是竣熙了。但是，皇上还是在位，却说太子是一代明君，不也有违伦常吗？因而大师都死死瞪着空中，恨不得用目光在那青砖地上凿出个洞来，好逃之夭夭。

“铁证如山？”竣熙眯起眼睛，“我传闻只要一个小乞丐做人证。这如何谈得上人证物证俱在？”

“还要查么？”竣熙道，“还不是凉城府尹孙晋元？”他叮咛身边的侍卫：“去，传孙晋元敏捷进宫来见我。我就听听他如何解释——他想快刀斩乱麻，我就斩了他这个狗官！”说时，一甩袖子，大步往东宫走。行了数步，又转头道：“你们不是很想看看本太子如何抖擞精力办理朝政么？明天就管一回给你们看看——还不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