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修文的贵人[第2页/共2页]

仅一句话就问得黎落低头不语，眼神躲闪，周吴氏全看在眼里，不再紧凝黎落逼问她，反而转过身双手搭在膝上，自顾自目视火线：

掌书令是个净水差事，且官阶不高，日兆王跟前儿的红人不识黎耀荣并不希奇。黎耀荣自知位低权轻，是以只求这掌书令一职得以世袭便可，并不期望升迁擢拔。或许他本身也难以设想，仅是黎落的一篇文章，便让黎家今后在日兆王心中有了不轻的分量。

——日兆宫殿

玉石铺就的地砖上，两排宫人井然有序的候在一旁，主事宫人的托盘中安设着香气四溢的参汤，面色拘束赔笑着提示：“大王，夜深了，用些参汤提提神吧？”

日兆王听了宫人的扣问，马上含笑昂首，较着那宫人的迷惑正合了日兆王的情意。他放动手中的纸卷，抬手揉捏着因为伏案太久导致酸痛的脖颈，欣然答曰：

待日兆王解了口渴，那掌事宫人又一脸奉承的诘问：“不知是甚妙言如此精炼？大王无妨同主子们说道说道？”

黎落终究开口接道：“我记得！当时婆婆说过：——因为娘亲藏在云里，我住在娘亲内心！”

“嗯？”

日兆王停下了手中按揉的行动，而后抛给那掌事宫人一记眼神，那宫人体味后忙上前屈膝为日兆王按摩，才听得日兆霸道：

周吴氏抽出被黎落压在身下的双手，渐渐拍打着黎落的脊背，嘴角弥漫着舒畅且甜腻的笑，接着自说自话：“蜜斯，还记得你曾问我——为何本身的额间有一块丑恶的胎记？旁人便没有——”

此话一出，黎落面上的两行清泪扑簌落下，可黎落内心不感觉委曲，笑着同周吴氏对视，二民气里皆是暖的……

此语一出，惊得掌事宫人同殿内宫人一身盗汗——黎晟之言，往小了说是疯言疯语；往大了问责，便是胆小包天，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端方被黎晟一语驳斥，莫非不是在见怪世人信奉的烈阳神并不庇护他的子民吗？他戋戋一掌书令之子罢了，怎敢发此质疑？

殿内，日兆大王伏案翻卷，聚精会神，仿佛正品的津津有味。远观那张纸卷上的落款，鲜明写到——掌书令之子黎晟书。

黎落沉默听着周吴氏回想过往，呆呆凝睇着周吴氏沧桑的侧颜。垂垂地，黎落的眼角闪着温润的光，情不自禁钻进了周吴氏怀中，那满怀的皂角暗香气，如儿时普通让人迷恋。

目睹那日兆大王匀匀饮了半盅，主事宫人的脸上才有放心的神采。

黎落一听急了，红着脸儿咬唇辩道：“呸呸呸！婆婆休要胡说！您长命百岁着呢！那里就挨着那些倒霉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