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红衣金菊[第1页/共2页]
“冯秀士大抵是作画,聂少使我记得很清楚,是剑舞呢......”
玉河欢畅了,又转向天子撒娇道:“圣上不赏赏金嫔么?”江承光只是笑,那绣棚已传到章婕妤手中,她细细抚玩一番,亦开口赞道:“针脚精密、构图风雅又和色无迹,更可贵的是两面毫无正色。双面绣失传已久,本日得以复活,实在是大幸。金嫔,你是那边学来的?”
剑劈开风,凌厉无双,铿然有声。红衣女子持剑飞旋,手抖出一朵朵剑花来。长剑轻甩,剑上所挂金石相撞,与那琴声鼓声竟是模糊相合,一时争鸣!忽静忽动,变幻无穷。静时沉稳利爽,动时行云流水。乌发只以一根白玉簪挽起一半,红衣飞旋蹁跹,英姿勃发,好像长虹游龙,首尾接踵而连缀不断!
那数只羽箭打碎金菊后都稳稳下坠,刚好成一排斜插在聂轲身前。鼓声更加短促了,俄然之间聂轲原地起跳,右足点地左足高抬身子下弓,静止在原地。而鼓声也突然停下,只余音在六合之间回荡。扬起的红衣迟一步才落下,更迟一步的是如梦初醒般的赞叹声。
春季的天空高远而洁白,湛蓝如洗。丛丛金菊傲霜残暴,色采浓厚得像是用饱蘸了颜料的画笔重重抹出,那金黄色几欲滴落,矗立于北风当中。一红衣女子踏着鼓声的节拍于花丛中轻跃而来,手持长剑寒光闪闪,足尖轻点,金色花瓣被风扬起,更衬得她豪气勃勃娇媚无双。
先是远远的鼓声传来。
世人一时看得入了神,天子更是击掌大笑道:“好!”但见聂轲身姿健旺,一手抛剑,折腰轻旋,一手拾剑,长长的剑穗在风中扬起,可谓刚柔并济。剑影如波海潮生,波光粼粼,惊心动魄,铮铮琴音垂垂没去,那鼓声却愈焦炙促了!聂轲踏着踮足起旋,红衣飞扬,青丝如瀑,美不堪收!俄然之间数朵浓金绣球菊被宫人抛到空中,恰是聂轲上方,世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几只羽箭破空而来,赫赫有声,一一射中正中花心。金色的颀长菊瓣自花心四散开来,那金绣球菊就于空中崩崩溃落,浓金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有着近乎透明的质感,晶莹剔透,红衣才子擎剑飞旋,剑击菊瓣,于金色花瓣海当中扭转着。
章婕妤含笑:“冯秀士已去备着呢,就来了。”语毕,瞧了聂轲一眼,又隐晦地看了一眼越荷。
韫玉所作,乃是一幅画卷。那画上孩儿身着红肚兜,藕节似的胳膊白胖敬爱,冲天辫非常讨喜。那孩儿怀中抱着红鲤鱼,真是叫人看了就喜好。
琴声高耸地响起,乐工的手指快得几近带出残影,声如金铁交鸣,几令民气潮彭湃难以自已,盛开的金色菊花丛也染上冷厉肃杀之色来。
冯韫玉当场将画卷献给了玉河,又说了很多吉利话儿,亦晋封成了冯美人。越荷心中不竭衡量着,手指藏在案下试着力道......便见章婕妤的宫女甘草过来存候:“越嫔请吧,主子叫您去筹办着呢。”
金仙儿所绣的“绿水”乃是菊花中极高雅的种类。花心为绿色,由花心至花瓣末端色彩逐步减淡,直至乳红色。颀长繁多的花瓣莹润如玉,自花心向外伸展着,末端又微微向内蜷曲,极是高雅舒美。玉河细细抚玩了,只见那刺绣巧夺天工,正反两面无一绣线刺破,针脚均匀疏密有当,连线尾都奇妙地藏在了针脚中,无处可寻,可谓浑然天成。那正反两面的“绿水”普通的整齐匀密,淡雅出尘,凌霜高洁,令人望之则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