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挂号信 (2)[第2页/共3页]

我赶快搀住他，恐怕又多一场忆苦思甜的拜别大会。三人出了书斋，刚到大门口，门房张大爷俄然蹿了出来。他手里捏着一封皱了吧唧的登记信对我说：“这是明天早上刚到的，找掌柜的。”

薛二爷号召下人出去清算茶局，以后对我和四眼交代道：“此事就这么告终，不要多张扬。流水宴还在转，我们接待客人要紧，特别是掌柜的你，”老头语间一顿，爱掉泪珠子的弊端又犯了，“你明天就要归去了，我舍不得啊，好孩子……”

嘴上虽是这么一说，我心底却摸不着眉目，按事理讲一源斋是间大场，在金陵城总算得上一块儿响铛铛的牌子。大金牙为人油滑油滑，到底是捅了哪个马蜂窝，才会收回一份逃命一样的跨国邮件。转刹时我主张已定，先托薛二爷与四眼去办理来宾，然后找门房张大爷，让他帮我拨了一通越洋长途。那年初，电话在海内尚未提高，我这通电话天然不是打去夫子庙，而是去秦淮风景办的孙秘书那边探听一点儿风声。这个孙秘书是桑玉吉的旧部遗脉，祖上做过红绿买卖，一源斋占的那块地盘就是他亲身给批的。以是此人跟一源斋的干系能够说只亲不疏。我算了一下时差，估摸着南京那边还在上班的点上，接线员连换了好几拨总算是通到了孙秘书的办公室。

她见拗不过我们两人，只好退步同意将返国后的第一站定在南京。不过她与我们事前约法三章，要我们对着毛主席像发誓统统行动听批示，毫不胡来。我满口承诺，心说南京好歹也算老子半个地头，比及了处所再夺权也不迟。

“如何？总店出岔子了？”薛二爷见我发楞就凑过来瞅了一眼。

如何，莫非说话内容还要保密？薛二爷见我迷惑，遂开口道：“不打紧，闲谈尔耳，上校时候有限，稍坐半晌就要归去了。”

上校取了质料，便与林芳分开了一源斋。薛二爷见他们拜别，这才起家向我抱拳：“掌柜的，薛或人明天倚老卖老，千万包涵。”我说您老这可见外了，一源斋是您和桑老毕生的心血，我这个掌柜的也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花架子。美国这边的买卖还要多仰仗您老练处全面，对付他们您比我经历足。

我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不晓得大伙聚在这里到底是折腾些甚么，幸亏四眼比较够意义，他从质料里抽了两本，叫我自个儿揣摩。

“他要的多是些秦时史料，另有当代的海事逸闻。提及的东西里有很多我们也缺，再详细一点儿的环境只字未漏。我看他倒不像很急，估计手里头的后盾很多，找我们不过是想要锦上添花多一份帮衬罢了。”

因为不清楚大金牙那边到底出了多大的忽略，我在电话中称本身姓桑，是孙家在美国的远亲。孙秘书的声音一下子变了，他先是咳嗽了几下，而后说道：“小老弟，我们正到处刺探你的下落，你倒本身找上门来了。这些年故国窜改很大。传闻桑家在美国做大买卖，想必你是没有阿谁闲情返来了。不过留在那边生长也何尝不成，我们这里你就不必顾虑了，放心在美国好好糊口。今后有机遇总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