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2)[第2页/共3页]
他说:“老孔。”
这有些奇特了,老猎人没有不爱酒的。深山野岭,荒无火食,整天和野兽打交道,成年累月都见不到几个活人,那份孤傲和孤单,只要靠喝酒排解。按说这卖皮子得了钱,也是丧事,必定要多喝几杯再走。他如许急着走,让人有些奇特。
别说使眼色,他就是把眸子子挤下来,我也不能承诺。此人有题目,他的皮子不卖钱,想换枪。这喷子是短枪,烧火棍是猎枪,洋炮是便宜的土枪,炒面是枪弹。他的意义很明白,这批皮货想换成枪,枪支型号都不限,只要有枪弹(炒面)就行!
如许想着,我手底下也没闲着,先把皮仔细细摸了一遍,又闻了闻,内心就稀有了,满是一等一的好货品。皮草这东西,造假很难,假货总有一股难以袒护的化学味道。里手用手摸一摸,再闻一闻,就晓得真假了。这些皮子不消看,我一经手就晓得,新皮子,隧道货品,一转手代价就能翻几倍,卖出去的确像吐口痰那么轻易。
我警戒地问:“我一个做买卖的,有甚么门路……谁先容你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说甚么,沉吟了半天,挥挥手,说他也不懂代价,让我看着报价。我估摸着行情,报得略高一些,他点点头,连价都没回,直接成交。我有点心疼,早晓得如许,应当把代价再抬高一些。但还是让马三从速取了钱,劈面点清楚了,让他收好。
此人吹得太大了吧,这年初别说熊皮,就连植物园买只活熊都吃力,他还能弄到?
我咳嗽了一下,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话锋一转,想跟他谈代价,没想到他却摆摆手,说先不谈钱,反而问我能不能搞到喷子。
我没好气地说:“让你小子平时多学点,你不学,连熊皮都认不准?你感觉这是啥皮,他娘的黑牛皮?”
马三拿来酒,我热忱号召他:“徒弟,内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内里,哈了气儿(黑话,意义是喝酒)”
您如果然想买,就去边疆尝尝,西双版纳,满洲里,那边管得松,还好脱手。您这边的皮子,我是至心想要。您如果感觉合适,就提个价出来,换成钱,到时候不管买甚么也便利。您如果感觉不当呢,那您把皮子带走,我全当您从没来过这边。您看如何?”
马三一向在中间站着,眼睛火辣辣盯着这些皮子。铺子里,像如许的皮子一件也没有了,急需弥补货源。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底子不是皮子,都是一捆捆结健结实的大票子。他见我俄然冷下脸,搞不懂如何回事,在那儿不断跟我使眼色。
他这句话犯了端方,于道上也不通。
我抬开端,没有说话,直勾勾看着他。
那人也不傻,他明白我的担忧,直截了本地说:“掌柜的,你莫慌。有人先容我来,说你有门路,能搞到枪。”
听店主说,云南一些边疆地区更要命,那才叫放肆。
他孔殷地问:“不但喷子,洋炮,烧火棍,都行!只要能弄到炒面!俺给现钱,用禳子顶也成!”
那人把蛇皮袋扛在肩上,跟着我往里走,却摇点头说:“天矮,踩呀(黑话,意义是入夜了,要急着赶路,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