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滑脉[第2页/共4页]
姜采青昂首看去,是一个年纪半老、穿戴鸦青色袄子的老妇,头上缠了一条白孝布巾,身边还跟着两个穿孝服的妇人,也不知都是张家的甚么人。
前头还办着丧事呢,不时有来宾吊孝的伐鼓声传来,姨娘们虽不能说面带忧色,却也少了些哀戚,新姨娘有身是多大的事情啊,这孩子毕竟是张家的独一血脉,张官人有了亲生子嗣,张家就还是张家,姨娘们也终究有了盼头。
“七婶婆,你说话可真是入耳!”棠姨娘瞟一眼那老妇,本着脸说道,“你如何随便就出去了?这后院可丢过好几次东西了,现在家里人多手杂的,你也不怕招来甚么怀疑。”
周姨娘说着回身看看柳妈妈,“柳妈妈本来是守后院门的吧?她这年纪,又是粗使唤的,现在叫她服侍mm不稳妥,还叫她归去守门吧,必然不能再让人随便出去。――mm,我看家里的丫环你先挑一个用着,等官人和大娘子的丧事办完,再给你好好挑几个奉侍的人。”
“是得谨慎些才行,这年代孩子可难赡养。再说还都不晓得是个甚么,这如果个丫头呢?看你们一个个焦急巴拉的。”
但是这是当代,压根就没有西医呀。姜采青内心嘀咕着,悄悄抱怨柳妈妈多事,她不过就是想躲开前头的丧事,躲几天安逸罢了,身材肥胖些倒是真的,可哪来的病呀!但是柳妈妈得了前头的叮咛,却从速催着她起家拾掇。柳妈妈拿雕花木梳给她清算了头发,扶她去外屋小桌子中间坐了,等着郎中来。
这边柳妈妈拉着郎中诘问,屋里的翠绮半天反应过来,回身就往外跑去,边跑边带着哭腔喊道:“新姨娘有孕了,新姨娘有孕了……”
“晕了畴昔?”时郎中沉吟一下,站起家拱手说道,“还请节哀保重,尺脉走盘如珠,来往流利,这是滑脉。”
“是的是的,她就是每日里昏昏沉沉地睡着,病得不想睁眼。”柳妈妈抢着在一旁插嘴,“实在是官人和大娘子故去,过分悲伤了,前几日还哭得晕了畴昔。劳烦时郎中给开个方剂吧。”
“柳妈妈……就挺好的。”
“柳妈妈……”周姨娘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转头叮咛道:“柳妈妈,既然mm汲引你,你就先在她跟前服侍着,你这年纪也该晓得轻重,务必经心极力的,把你那些个弊端也都改改。依我看,现在光柳妈妈不可的,mm跟前还得再配一个细心的人,叫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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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呢?不知好歹的小妇!树叶还分凹凸呢,我怎着也是这家的长辈,便是你家大娘子活着时,也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那七婶婆竟然翻眼就开端骂人,一副不让人的架式,约莫也是平常撒泼惯了的。棠姨娘叫人骂了句“小妇”,气得也红了眼睛,干脆回嘴骂道:“说谁谁晓得!你本身看看你身上那袄子,你有几个钱穿得起棉绫子?还不是你上回借着跟大娘子找碎布头,偷偷拿去的?也就是我们官人和大娘子性子好,竟由着那些个厚皮脸的倚老卖老。”
“甚么小郎中!柳妈妈,你莫要无礼,这但是沂州城里的时郎中,时家药铺的公子。时家跟我们两家有些故交,本日特来吊孝的,三爷趁便托了他来给姨娘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