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共3页]

十二能刚走，李明秋返来了，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包裹。满香问道：“包裹里包着甚么”？李明秋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然后解开，满香一看傻眼了，包裹里包着白花花的银元。满香问：“那里来的”？李明秋答：“郭麻子退还的赌债”。满香说：“这就有点奇特，那有赢了钱又退返来的事理”？

那十二能气势汹汹来到八条腿羊肉泡馍馆，八条腿满脸堆笑迎上前：“屈先生是稀客，想吃肥点还是瘦点”？

薛营长吃了一惊，感受中有点不仇家，他硬着头皮翻开门帘，看郭麻子穿戴长袍马褂，脚登一双老布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太师椅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包裹。

叫驴子用荷叶包了一包子驴肉，来找十二能。十二能固然陈腐，却有一点爱国精力，每年过年凤栖街几近统统商店门前的春联全由十二能来写，提起鸦片来十二能深恶痛绝，痛批那些西洋鬼子不安美意，把鸦片运到中国毒害我中华子孙。叫驴子对十二能还是有些佩服，以为那十二能起码不坏知己。以是碰到解不开的疙瘩常找十二能来讨主张。

叫驴子双手一摊：“我抱上好儿好女冤枉人家干啥？不信你去八条腿羊肉馆看看”。

郭麻子指了指桌子当中的另一张椅子，对薛营长说：“薛兄，坐下说话”。

十二能义愤填膺，脸胀成了茄子色，他平生中最爱管闲事，这祸国殃民的事他不能不管！他把拳头攥紧，素骨嶙峋的胳膊上青筋直冒，十二能把拳头砸在楠木八仙桌上，一字一顿地说：“兄弟，你先归去，我必须把这个八条腿治治”！

八条腿本姓葛，背有点驼，又称葛罗锅。罗锅子在凤栖镇开羊肉馆已经传了几代，买卖不好也不坏，在凤栖镇人气不高，主如果满脑筋歪门正道，谁家的小孩子栽倒了他不扶起来，反到问人家“捡了个啥”？是以上就得了“八条腿”这个外号。

郭麻子把薛营长扶起，安抚道：“那里的话，咱兄弟一场，已经产生过的事情不提。我让厨子军做了几个菜，明天咱喝一场。然后我想对你有个交代……”

郭麻子叹一口气：“不是我不留你，军法无情，你晓得谎报军情属于极刑。这团部里看起来大师称兄道弟，一团和蔼，实际上相互间脚底都在使绊子，那参谋长和团副窥视我这个位子久矣，咱有啥本领？能当上团长端赖老乡杨虎城将军提携，你先走一步，我看风不顺也想开溜，归正叶落归根，这把老骨头想埋在咱蒲城的老坟里，想跟爹妈埋在一起”。

薛营长预感到甚么不妙，扑通一下给郭麻子跪倒，涕泪交集：“郭团长，我二十六岁出来跟您肇事，至今已经十六年了，没有功绩也有苦劳，要打要骂由您，千万不要把我送到那风凉的处所”。

屋子内好久没有反响，薛营长转头看看传令兵，那传令兵表示薛营长：“再喊一声”。薛营长又喊了一声：“陈述”。屋子内郭麻子和言和语地说：“出去吧，薛兄”。

八条腿把舀饭勺子拿在手里，说话不慌不忙：“我说屈先生没事干了回家抱娃去，羊肉汤里放米壳咋了？大师爱吃，关你逑事，驴槽里出了个马嘴，去去去！那边风凉那歇去”！

那十二能白挨了一顿呛，不但没人怜悯他，反而粘了一身腥，不由得悲观地叹道：“世风日下”！一肚子怨气无处宣泄，信步来到女儿满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