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共3页]

那李明秋有点傻眼，想不到竟遭到了何仙姑的这番戏弄，那何仙姑一张驴脸看着都叫人恶心，腿当中那玩意再不值钱也不能让它受了委曲，虎落平阳被犬欺，有种豪杰流浪的滋味。但是李明秋不敢回绝，何仙姑比郭麻子更难对于，想到此李明秋堆出一张笑容：“门徒平生甚么本领没有，炕上那点工夫却练得纯青，徒弟如不嫌弃，门徒情愿服侍”。

那天，轮到李明秋做东。早有一帮子仆人将院子打扫洁净，黑漆大门敞开，门楣上“紫气东来”四个大字重新描金，请来叫驴子亲身掌勺，为郭麻子做了一桌丰厚的酒菜。时价中午，郭麻子带着几个亲信在李明秋府前上马，李明秋站在大门外相迎，一行人相互间抱拳请安，来到大堂正厅，郭麻子稍作谦让，便坐了上首，铁算盘跟李明秋作陪。席间，李明秋喝酒喝得欢畅，竟然把牡丹红叫出来，亲身命令牡丹红为客人唱上一曲。

娘活着时，常喊李明秋“明子”，老爹爹一辈子活得严肃，呼喊儿子时必须姓名俱全，从记事到当今，还没有人叫过李明秋为“秋儿”，第一次听到这声呼喊，李明秋感到头晕，看来这何仙姑把他当娃耍，他得留点神。李明秋一愣，顿时清脆地答复：“嗨！徒弟，我在这里。鞋掉了，你朝前走，我跟着”。

牡丹红唱得是《李慧娘》，那期呐呐艾的唱腔早已把郭麻子的灵魂摄去，只见郭麻子的眼睛发直，嘴角有涎水流出，死死盯住牡丹红那张姣好的面庞，恨不能把牡丹红吃到肚子里头。李明秋见状有些悔怨，悔不该让牡丹红在这类场合露脸。

杨九娃脸上堆出笑来：“兄弟，既然入了伙，就得遵循端方，老哥这平生杀人无数，最见不得大烟鬼，老哥为了你好，先帮兄弟戒掉烟瘾”。

那杨九娃久在江湖，岂能看不透李明秋的心机？干脆一语道破天机：“李明秋，你莫卖能，你能吃几碗干饭咱家晓得”。杨九娃使个眼色，摆布两个壮汉一人扭住李明秋一只胳膊，把李明秋用一根麻绳捆了个结识。李明秋心想完了，明天这个小命要就义在杨九娃手里。继而又一想，这能够是杨九娃使的苦肉计，想尝尝他李明秋的软硬，节骨眼上如果认怂，说不定就要人头落地，想到此李明秋破口痛骂：“杨九娃你尻子上绑绳绳绊屁！我李明秋固然混得不好，却敢在凤栖街上走来走去，你杨九娃再日能也是暗沟沟里的一条大虫”！

那李明秋也是吃钉子屙铁的男人，岂能受得了这般屈辱？可他也不能明火执仗地跟郭麻子硬干，只得忿忿不高山离了郭府。回到家里从槽头牵出马，也顾不得给马披上鞍鞯，骑着光身子马来到仙姑庵，取出郭麻子刚送给他的，极新的左轮手枪，双手给何仙姑呈上。

有人会说乱编哩乱编哩，黄土高塬哪有那等去处？实在看官有所不知，黄河以及数不清的支流把黄土高原冲刷成一条条沟壑，蜘蛛网似的沟壑把黄土高原切割得七零八落，有塬就有沟，有沟就有河，仙姑庵的暗道直通各条沟沟岔岔，那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工程，能够破钞了几代人的光阴。“农业学大寨”的年代黄土高原掀起了平整地盘的飞腾，那些暗道被一段段暴光、填埋。笔者当时年纪尚小，只听上辈人传说，那些暗道实在就是灵霄寺和尚们作歹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