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第2页/共3页]
大狼见老爹爹要出门,从槽头牵出两匹马,给马搭上鞍鞯,对爹爹说:“你一小我去我不放心,要去咱父子俩同去”。
大狼一看事情弄僵了,忙替爹爹打圆场:“我爹就那人,叔你莫计算,走吧,包管虐待不了叔”。
憨女走上前把爷爷扶住,热泪盈眶:“爷爷,你还精力着”?
扯远了,言归正传。漏斗子四个儿子全数娶了媳妇,一跃而成为郭宇村的首富,这一年四个儿子四个媳妇三个孙子外加刘媒婆亲家母一大师子十四口人在一起团聚,让村里人无不看着恋慕。正月月朔吃完饺子,漏斗子俄然间灵机一动,把狼婆娘拉进里屋嘿嘿直笑,笑得狼婆娘内心发毛,嚷道哎呀呀老头子你有话就说,别像憨憨拾元宝看你阿谁傻样!漏斗子说他想去一趟瓦沟镇。
狼婆娘把漏斗子左看右看,问道:“故乡伙明天从谁家葱地过来的?偷了人家几根葱(方言,葱、聪谐音,意义是漏斗子变聪明了)”?
漏斗子说:“他想请一台皮电影来郭宇村热烈一下”。
良田爷开朗笑着,笑出了泪花:“山里人骨头硬,爷爷还活得结实”。蓦地间,良田爷瞥见了楞木怀里抱着的孩子,眼里便射出镇静的光:“憨女,你又生了一个?男孩女孩?让姥爷抱抱,多大了”?
看模样漏斗子对这个村庄非常熟谙,进了村庄不消探听,就直接站在一户人家的柴门前喊道:“来喜”!
漏斗子一摆手说:“你莫酿人(方言,相称于调侃)了行不”?
憨女不住地点头,并不答复。楞木把孩子交给良田爷,良田爷把孩子举过甚顶,看小孩子的腿中间长着一只小牛牛,便伸开没牙的嘴,把小牛牛含在嘴里嘬得出声,小家伙给姥爷尿了一嘴,姥爷咂吧着孩子的尿液,泪花闪动:“憨女,你真行,又给姥爷生了一个带把儿的”。憨女张口说:“这娃是――”一个捡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楞木挡了归去:“爷爷,您看这娃心疼不(方言,相称于敬爱或者亲)”?
狼婆娘说:“你有这心机应当过年前就跟人家说好,大年月朔请家戏人家必定不来”。
正月月朔的下午,漏斗子心血来潮,从瓦沟镇请返来一班子皮影家戏,这但是破天荒的大事,开天辟地第一回。畴昔,能请得起唱戏的满是达官朱紫,一年当中瓦沟镇只唱两回大戏,一回是四月八金岗寺庙会,一回是七月初七牛女相会,那是一年中独一的两次盛典,四周八方的人全都涌向瓦沟镇,庙会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忙坏了媒婆子和拉拢买卖的经纪,牲口市上庄稼汉把袄襟子扶起来,买卖的两边把手伸进袄襟子底下还价还价,那种买卖的体例显得鬼祟而奥秘,经纪是一种职业,跟当今的买卖员类似,必须有呼应的专业程度,晓得各种牲口的牙口(春秋)以及各种专业术语,卖方要价高了,他会说不值,买方出价低了,他会说心沉。戏台底下常见一些少男少女眉来眼去,归纳出各种风骚佳话,每年都有一些逸闻趣事不胫而走,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漏斗子坐下不走,问道:“大老远的赶来,都不管一顿饭”?
漏斗子说:“我去尝尝,说不定能成”。
来喜摸了摸漏斗子的头,回敬道:“你看你这脑门子,落不住蚊子滑倒虱,还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说话间把自家的毛驴拉出来,老婆子和女儿已经把两箱子道具抬到院子里,毛驴驮着戏箱,漏斗子把两匹马让给两个女人骑上,三个男人赶着三头牲口,一起谈笑着来到郭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