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四二[第2页/共3页]

“国朝至今，虽内忧内乱，文官还是把握有充足权益。正如教员所说，若孤不向他们做出一些让步，政令乃至难以出京，毕竟各州府主管满是科举出来的墨客，只如果墨客，就有同届，就有座师。若一个科举出来的墨客，敢不在乎同届，敢不在乎座师，他便当真该被口诛笔伐，唾骂不止。以是他们当然连成一线。”萧见深顿了顿，“若此事稍一让步能够办成，孤不惮于对满朝让步一二。但此事真要办成，孤不能有一步让步。教员不必再劝。”

然后这些被一道声音突破了，是萧见深的声音：“……孤只曾与一男人东风一度。”

他又一深思：“你好男色之流言该当也是自当时而起，这就是三人成虎，言之凿凿了吧。”

“教员感觉百姓因愚笨而可爱吗？”他问。

“党锢之祸不止，党争之日不断；均衡之术，乃帝王心术。”

帝师道：“臣知。”

萧见深的目光落在帝师脸上。

外界又哄传萧见深心狠手辣乃当朝厉帝，但真要心狠手辣，这些留言也一定能传了出来吧……

萧见深道：“那一次主谋者，行廷杖而死之人有一十三人，菜市口斩首而死之人有三十九人。这些统统人的亲眷并未放逐放逐，也未没入教坊，全以谋逆罪论正法刑。其他被连累者不计其数。”顿了一下，又道，“皆以死论。当日京郊的天波河确切红了整整三日。血流成河这一点，当不属于夸大之语。”

他俄然间明白了对方何故慈悲，何故刻毒。

萧见深以沉默表示承认。

萧见深又问：“教员可转意转意了？”

萧见深：“此事……倒是毫无曲解之处。”

蒲月的天热得发闷。这是“舞弊案”俄然发作的第三日。这一日，帝师与萧见深相较于宫中御书房。

半晌后，他很轻地“唔”了一声。

傅听欢看着面前的男人。

萧见深说：“可。廷杖之下，具为诚臣。”

多年下来，萧见深亦非常尊敬对方，也多少承认对方的主张。

“教员说孤对百姓怜悯过火，乃至于失了定夺……孤之心，实在未曾如此。百姓在孤之心中与野草无异，百官与地主在孤之心中与藤蔓无异。若野草缠缚藤蔓之身躯使藤蔓伏地，野草该杀；若藤蔓掠取野草之朝气使本身肥大，藤蔓该杀。孤认同教员之言，均衡之术，乃帝王心术。教员却未见认同孤的均衡之道。”

“不错。”萧见深说。

“没错，孤不好男风。”萧见深答复，但在说话这句话以后，他看着面前的人，却突地一顿。

“殿下，”站在萧见深背后的男人沉声说，“你要做此事，就是与天下为敌！这满朝的文武，这全天下的地主，今后都只会努力于与你斗争！你叫他们破家失财，他们就能拧成一股绳一同对于你！一小我是没法和一个天下对抗的，身为人君，当思舟与水之理，因势利导，疏浚梗阻，方才是治国之道。”

宫中侍卫进入，将其拖出殿前阶上，而后便有专司廷杖之人上前，杖责而下。

“而你并不在乎，因为这些便如灰尘草芥，不能撼动你如盘石进步的脚步。”傅听欢又道。

站于萧见深面前的帝师沉默半晌，去头上乌纱说：“此事臣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