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邺陵残城与君绝[第1页/共4页]

“捻儿如何站在雪里，快跟本王归去？”

赛戬登上城楼，便瞧见百里捻站在风口，甚为薄弱，他拿了件披风裹在他的肩膀。

“王上，”莫湮扶过百里捻，他也眼底含泪。

媾和之事已成定论，西境战事停歇，而北境宇文泱的雄师驻扎在白霁江北岸，难以渡江，战事也停滞下来，满盈了半年烽火的天下，仿佛安静了下来。

“捻儿说这些做甚么，捻儿在本王身边，替本王记得便好，本王脑筋不好使。”

天已入冬，北风吹荡，百里捻的白袖在北风中摇摆，他抿着嘴唇，“王上，回羌晥之前，我想去那边看看。”

一个头磕下去，饶是硬汉将士，也泪流满面。

赛戬看着这双如波的眼睛，还如何说得出回绝的话。

“你是大姜旧人。”

七年前，大火在王宫烧起来，姜环要带姜捻走，他执意不走，情愿为国殉葬，但是姜环不肯，他在火海当中强行救走姜捻，本身却命断火中，死前最后一句话，便是要他匡扶姜王室的天下。

“捻儿如何不走？”赛戬转头看着百里捻，面色担忧。

“臣愿跟随吾王平生，与吾王共复我大姜王朝，以偿母舅之愿，也给这邺陵的亡灵一个归属，臣还望王上抖擞！”

百里捻低眸看着莫湮，他眼神苦楚，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清澈，即便亡国之时也未有这般苦楚之色，他缓缓抬开端来，天空仿佛飘雪了，落在他的手上。

百里捻的眼泪恍然坠落，沿着脸颊滴落在焦土之上。

百里捻扶着残墙边沿，满目苦楚，邺陵是姜王室几代子孙的王城，面前这堵墙便是王叔姜环的府邸，朔王府曾是他最常来的处所。

“……好。”

……

此处往西直到苍玉山尽千里的地盘，尽归羌晥统统，包含已被赛戬占据的陶阳城，更外黄金万两，牛羊百只，斑斓百匹，送往羌晥。此前提看起来非常丰沛，可城池均是赛戬已经攻陷下，只要陶阳城还算是越洆割心所给。

莫湮看着朔王府的残墙，蓦地跪在地上，“母舅，外甥来看你了！”

赛戬拉起百里捻的手，转头往回走，但是走了半步便发明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拽着他的手，站在原地。

“王上，”莫湮擦干眼泪，走到百里捻面前，“母舅平生为姜王室为王上殚精竭虑，王上是姜王室的君王，亦是这天下之主，母舅救王上，便是保存姜王室，母舅常说，王上才是王室正统，才是天下正统！唯有王上才是这天下之主！”

“天下已定，北晏一国独大，南明虽败，可论起情势，南明西昭羌晥，兵马、国土也不相高低，只因是三国夹攻才乞降。王上只要记得，守住陶阳城，谨防周边小国有觊觎之心；毫不成与西昭撕破脸，留着越织心作为质子。铭记这两条羌晥便会安然。”

“本王不在乎！”赛戬向前一步，对着百里捻的背影喊道，他眉头紧皱，满目密意，“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不为本王运营也能够，你做闲散人便可，为何非要搅进这天下，大姜已经亡了，何必把它全数扛在身上，你不累么？”

百里捻再抬开端，看向赛戬之时，眼神当中再无方才的温润，尽是清冷，一如赛戬初见百里捻时，那样安静又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眸色。

“王叔亦不该将孤王从火中救出，孤王欠你太多，该当换成你活着，孤王命断于火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