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页/共3页]

沈拙接了旨，那传旨寺人嘴里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自是回宫复旨去了，只等他们一走，四周的人群七嘴八舌，沈拙以举人之身，一跃成为朝中的国子监祭酒，这份殊荣可不是大家都有的，但也有人觉得，沈拙能有此好运，不过是仰仗着他有个位居高官的父亲罢了，总之各种阐述，临时不一一细表。

顾三娘似懂非懂，她苍茫的看着沈拙，沈拙嘴角含笑的握住她的手，他的这些话实在过于惊世骇俗，如果被人听到，说不定人家都当他是魔怔了。

沈拙面无神采，半晌后，这才双手接过圣旨，嘴里淡淡回了一句：“谨遵圣命！”

弘海法师的话音刚活，顾三娘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些站在沈拙这边的人顿时欢乐鼓励起来，一时，氛围被推至顶点，反观十六学士，他们个个低头沮丧，像是霜打的茄子。

是夜，沈拙打着灯笼来到蒋中明的书房，从远处响起更鼓声，沈拙进屋时，蒋中明昂首眼看了他一下，随后又低下头措置公事。

沈拙说得何曾有错呢，嫡庶之别大于天，再有贤达的庶子还是庶子，不说别的，只说这台上与沈拙相辩的十六学士，又有哪一个是庶出旁系的？让如许一群嫡派出身的人，替天下的庶子们争夺好处，这未免有些太好笑了。

“我晓得了。”沈拙回应一句，便不再说话。

“你不消在乎这些，不管是嫡还是贤，天子要我辩嫡，我就能辩赢贤，天子要我辩贤，我就能辩嫡。”

沈拙正在清算书箧，他放动手里的书籍，坐在顾三娘身边说道：“你如果想他，等我回京时，把他一并带返来。”

就在这时，远处响来一声马蹄声，隔着老远就听内里有道声音高喊：“圣旨到！”

圣旨来了，帷帐里的女眷们天然不能安稳坐着，顾三娘怀着身子，吉昌公主和孙氏谨慎翼翼的扶着她也跪下来。

沈拙足足等了半晌，蒋中明这才放动手里的笔，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坐起家来，悠长缠身的病痛使得他面色暗沉，但凡是在人前，他就从不肯表示涓滴的病态。

最后一点暗香终究烧完，全场一片沉寂，两边的辩论到了这个境地，成果已是一目了然，弘海法站出来，他双手合十，嘴里念了一声佛号，说道：“时候已到，沈公子与十六学士学问赅博，二者各有千秋，使我等受益匪浅，但是便是辩论，终有胜负，老衲觉得，本次‘嫡贤好坏’的辩论，沈公子更胜一筹！”

坐在案桌前的蒋中明并未发觉他在神游，他神情严厉，从公文里抽出一封手札递给沈拙，说道：“镇言来信了。”

沈拙扶正她头上戴的钗环，笑道：“你也是个傻的，他既是起了废储的心机，怎会因我说赢了他，就就此作罢。”

世人皆是一惊，看热烈的百姓们一脸茫然，不知产生何事了，此时传旨的寺人已被世人簇拥着进到寺内，还是蒋中明最早反应过来，他与同僚们一撩衣袍，就跪在原地，有些墨客见此景象，也纷繁跪下接旨。

这封圣旨不过寥寥数语，传旨寺人很快就念完了，他对着沈拙说道：“沈大人，接旨罢！”

就算沈拙不说，顾三娘也猜得出来，都城看起来安静无波，实则上面暗涛澎湃，御哥儿又是安妃的亲生儿子，谁晓得安妃又会做出甚么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