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匹素由刀尺其四[第1页/共2页]

陆栖淮盯着镜子里的一折白衣，那人仿佛发觉到他们的谛视，竟缓缓转过身来了！

“当”，云袖手一颤，几近拿捏不稳手里的菱花镜，镜子与手上的玉环相击收回清响。

云袖茫然转过甚去，陆栖淮高举祝东风，毫不踌躇地就要横劈而下！

陆栖淮及时上前扶住她，以免她倒下去，他居高临下地凝睇着她，眼眸深深，一刹时眸中有千点柔光交叉，照亮了乌黑的室内：“云袖，你想想，再想想。”

云袖顾不得颈间剧痛，心生一计，毫无章法地蓦地张嘴，咬住他握剑的手腕。陆栖淮手腕巨震，手指动了几下，祝东风从伸开的手缝间掠过，猛地跌落在地。

镜面上，白衣男人满身僵冷，二指夹住剑刃，浮泛无神的瞳光仿佛刺破了门，毫无颠簸地剜在他们身上。

但是，云袖把目光移到他抱在膝前的双手上时，她脑中像是有一块砖在刻录影象，现在倏然间砖上有符文被悄悄摹了一遍，她灵光一闪，要想起甚么却又记不太清。

他握着剑的手冷定如铁，额角微微跳动，明显是气愤已极。

陆栖淮用力攥住她手腕，猛地抢过镜子，向地上狠狠一摔！

云袖一寸一寸地从影象的砖石间游走而过，只觉脑中模糊作痛：“雨隔剑……”她翻覆着念几遍，俄然有一块影象的砖被猛地搬动，余音震惊开，她一时头痛欲裂，口不成言。

“这是活人吗？还是肉身像？”云袖谨慎地往陆栖淮身边靠了靠，微调镜子的角度，试图看清那“人”的脸容。

她手指抚过镜面：“这大抵是和雨隔剑相配的那把剑，不晓得叫甚么，如何会在这里？”

那人膝上横亘着一把金色雕镂的长剑，中空而沾满久积的血尘：“雨，雨……雨隔剑？”云袖游移着，涩声唤出这把剑的名字。

镜光穿透了门，内里暗沉沉地延伸开去，影影绰绰间竟有道身影逆光而坐，抱着膝缩成在一起，红色长发和一色的衣衫垂落在地，像流沙一样弥散开。手中抓着一竿洞箫，洞箫却黑黢黢的，仿佛少了两个乐孔。

陆栖淮渐渐安定下来，如梦初醒，按紧额头：“抱愧，云女人，获咎了。”

云袖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扯紧了陆栖淮的衣袖，花容惨淡变色。

菱花镜碎落，镜面变成数十片，内里的人像一晃，轰然消逝。

她缓缓扯住那人的袖子，带着他的手到脑后，定在向外凸起的三枚金针上，那金针封闭了她的影象和重新想起的能够。云袖摸了满手血：“陆澜，你将它拔出来。”

内里的撞门声愈发激烈暴躁，陆栖淮弹剑在门上一拍，声音俄然止息，满厅落针可闻的死寂中，他悄悄地屏息，看向云袖手中的菱花镜。

她手腕一翻，衔一片残镜横畴昔，直对他的眼瞳，令人眩晕的光束中，万千残影渐次闪过。陆栖淮一震，双眸微闭，向后撤退。

落地的声声响起，两人皆是一怔。

那已转过来的半张侧颜，是一张完整陌生的脸，整张脸都是僵死的，一丝神采也没有，浮泛的眼神让他像个提线木偶。

陆栖淮单手揽住她，另一只手渐渐按住她后脑，手指猛地使力。

光辉的浮绘充满了偌大的一整块墙壁，画中人秉烛自照，烛光映到画面，昏昏然暗光模糊，薄雾浮动。

“你说雨隔剑的仆人，但是当年夺朱之战最后对你们脱手的那位吗？”他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淡声道，“云袖，细心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