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泉水深处[第1页/共12页]

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目光相对，俱是有所了悟：“那位修道之人但是自称衡山青玉坛弟子？”

洛云平阖住双眼，语声晦涩：“害人……便是害人了，没甚么好辩白。是我咎由自取……只求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村庄里其别人全无干系。”

方兰生总算从百里屠苏手中摆脱，他可没有欧阳少恭的平静，“少恭你别洛兄洛兄的了！那家伙清楚是个浑蛋！把我们骗出去不知甚么用心！”

方兰生实在撑不住了，打断他们说：“你们能不能讲个明白？我们几个被那怪物又打又追，差点死在内里！总该让我们晓得是如何回事吧！”

曲婆婆的拐杖都在颤抖：“云平你、你疯了？！”

欧阳少恭点头：“门派不幸，令诸位见笑。”

天涯擦黑，红云染墨，雨势已歇。几人歇息已足，都聚在了村长洛云平家门外。

藤条一卷一弹，掳着襄铃只一刹就消逝在洞内深处的阴暗中，事情产生极快，世人均不及反应，只闻声襄铃惊呼：“啊！屠苏哥哥！少恭哥哥……”

百里屠苏带着诸人立时追逐，往前的路不再是钟乳林立，而是以淤泥为主，黑暗中不时地蹿出更纤细些的藤条触手进犯他们，它们是阴暗中的生物，没有眼睛却灵敏非常，遁藏时柔嫩光滑，进犯时却像生着锐刺的铁鞭。

不知他在那里一按，石门轰然落下，洞里洞外，隔成两个天下。

全部天墉城高低，都对紫胤真人尊崇有加，年青的弟子更是崇拜至极，只可惜紫胤真人不喜收徒，掌剑三百年，只在比来十几年，才收了陵越和百里屠苏两个弟子。

“去追先生！”百里屠苏声如斩铁。

糟了！

“竹，临池，似玉。悒露静，和烟绿。抢节宁改，贞心自束。”欧阳少恭倚风而立，吵嘴吟翠，手中一把油纸伞，大半罩在亭亭玉立的风晴雪身上。

这时，熟谙的开朗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却带了实足的焦心：“裴公！你们如何能……”

洛云平攥住曲婆婆干枯的手指，语带痛苦：“婆婆，我也不想啊！但是不找东西给他们吃的话，余公、元伯、周婆婆、蔡婆婆……不就要十足饿死？！”

裴公仓猝跑到构造中间，高低玩弄，又捶又按，石门却纹丝不动：“打不开！打不开了！如何会？！”

藤怪濒死反击，可谓猖獗，藤鞭如暴风骤雨劈洒而下。百里屠苏与风晴雪、方兰生三人拼力而战，护着身后抱着襄铃的欧阳少恭，可藤蔓连绵不断，如潮流退而复返，不知甚么时候才是个绝顶。

陵卫、陵孝闻言立即拱卫在陵越两侧：“大胆百里屠苏！想以下犯上？！”

石山岿然不动。

裴公欲言又止，眉宇紧皱，过了半晌才道：“那你们慢聊，云平你……你莫要怠慢了人家啊。”说完拄着拐杖缓缓走回村中。

“先生说得不错，只是诸位是？”牌坊以内走出一名白叟，须发皆白，长髯曳地，拄着一根少见的方竹拐杖，去处之间很有严肃。他看看欧阳少恭又看看百里屠苏，透暴露一点防备之意。

那被称做裴公的白叟一阵急咳，神采都呛得紫红：“云平你……这么早就返来了啊？”

“天哪，这是甚么玩意儿？！”方兰生那里见过这么凶恶的家伙，可下一秒他连感慨也顾不上了，因为就在那最高的藤蔓触手上缠着，被毒雾所覆盖的，恰是已经昏倒了的襄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