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偃师・无异(5)[第2页/共5页]

传闻，三皇子为那发带悲伤了好久，竟将它葬在院里树下，还立了个小白石碑。可见这三皇子从小脾气也有些异于凡人，行事一定尽能预感。若两人再在宫里碰上，可千万莫要出事。

萧大相剑师回身，望向乐绍成，相过无数柄利剑的目光，本身似已成了剑。他看着乐绍成，好似看着一柄绝世良剑：“萧某曾来乐土七次，听定国公讲了七次，定国公每一次的说辞都与之前毫无二致，无一字之差。”

“不成！”乐绍成低声叱道，“陛下家事，外人也好置喙？”

乐绍成脸上肝火升腾，乐无异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大呼一声“我走了”，便一溜烟地不见了。

他先前却忘了这事。乐无异痴迷偃术，情面油滑上不大通，脾气恶劣，偶然过于倔强。当年他佳耦二人带无异入宫面圣，圣元帝留他们说话，小无异贪玩，非去御花圃不成，圣元帝便派了宫人带小无异前去游赏。

乐绍成点头：“二皇妃有未明言？”

乐无异也不回身，只道：“‘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鸿鸟羽毛作为礼品，吉利，天然是个吉兆，但是对鸿鸟来讲，被人抓住，羽毛被人拔去，落地的凤凰不如阿谁……”

“哼。”只听一声轻哼，从花丛更富强处转出一人，端倪直率，英姿飒爽中透暴露和顺之气，鲜明是傅清姣。

傅清姣忽隧道：“三皇子有无能够——”

他当年自捐毒班师回朝，主动请辞，自有各种考量：一来，捐毒之战的确令他佳耦二人怠倦不堪；二来，但愿乐无异阔别朝堂和疆场。再者说，圣元帝刻薄寡恩，狡兔死、喽啰烹，若真到了功高震主那一步，想抽身就太迟了。

“爹爹，那我滚出来啦。”乐无异从花丛前面跳出来，度量一把古剑，笑嘻嘻地看着萧鸿渐。

乐绍成道：“这不奇特，乐府这么大，不缺那几个眼线。若无眼线，我们这些年的荒废颓唐，要如何上达天听、让那两位放心？又何来这十数年的安乐光阴？”说着也不由得莞尔，端倪间隐有傲然之色，“二皇妃如何说？”

乐绍成一见古剑，神采不由得一变。

乐土虽大，却毕竟仍有绝顶。两人一起说些拉杂闲话。

乐无异只作没闻声。乐绍成扶额，道：“站住，你且说来。”

乐绍成忙向萧鸿渐请安：“乐某之以是不肯令犬子入宫，便是因为他口无遮拦，又少年心性，不知轻重，实在是——”

“‘滚出来’，乐老爷好大的脾气。”傅清姣看着乐绍成，眉宇间轻嗔薄怒，倒令人健忘她的春秋。

顷刻间有悟于心。

乐绍成哈哈一笑：“此话只可对无异说，对夫人，但是千万不敢。”

却见萧鸿渐面色已然如常。乐无异这一番混闹，不测打乱了他的节拍，再留下去也是徒劳。他向乐绍成见礼：“本日萧某发起，还望定国公细心考虑。萧某先告别了。”说着，不待乐绍成挽留，便已施礼拜别。

身后，萧鸿渐俄然道：“乐公子方才说这一卦不吉利，不知何解？”

乐无异回声立定。他小时学剑不成，后转学偃术，偃术却与神通相干，偃甲多以术法灵力驱动，而学术法必先学《易》，他多少也算打了些根柢。

乐绍成神采终究变了，负手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