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偃师・无异(1)[第4页/共5页]

这百年间，若论大事，便是前朝民不聊生、战乱四起之际，当今的圣元帝，发于草泽、身怀天命，不忍生灵涂炭、百姓流浪，乃手执五帝之首剑、巨阙射日弓安定乱世，建立新的王朝。

“吉利，你去看住我爹！他如果过来，你就大声咳嗽；快意，你去看住我娘，她若过来，你就放出这枚乘风鼠蛋――”说着，便向快意抛出一只小指长的灰褐色偃甲小鼠，这乘风鼠行动埋没，来去如风，恰是传信好帮手。

吉利、快意与乐无异春秋相仿，三人一主二仆，形影不离，常常将乐府闹得大乱，是以在乐无异的影象中，十数年来，每天父亲乐绍成和母亲傅清姣起码有一人待在家中，“弹压”这三小。同时离府这等景象，极其罕见。

不一会儿，真快意去的方向，传来隆隆爆炸之声――无异塞给快意的那把金弹子，是他偶尔上街传闻农夫头疼鸟雀啄谷，为了便当农夫，一时髦起做的“驱鸟弹”，听着声音可骇，却毫无能力可言。

乐无异长年用心偃术，多以声音判定偃甲内部各部件运转景象，听力远较凡人灵敏，略一张望，便已知悉。他眸子一转，和吉利、快意私语几句，两人点头称是。三人来到一处埋没拐角，乐无异与快意换了衣服，身穿仆人装束，又将一把圆溜溜的金弹子塞给快意。快意心领神会，嘻嘻一笑，冲了出去，吉利在后大声叫道：“少爷！少爷！慢点儿跑！”也跟着跑了出去，半路上转头，对乐无异大声叫道，“快意，快意，你走东边，看看我们谁能截住少爷！”

捐毒之战大捷。

乐无异出身将门，父亲乐绍成官拜征西将军，册封定国公，位高权重，技艺精通，家传“流影剑法”天下着名。家中宝剑无数，但就乐无异所知，也没有能超越偃甲刀者。

也难怪，此时的他不容打搅，因为在他面前，正摆放着大家间最庞大紧密的造物――偃甲。

谢衣闲云野鹤、行迹缥缈，现在间隔他最后一次呈现，已过百年，世人纷传谢衣早已离世。偃术大成，是因谢衣；偃术开端式微，也是因为谢衣，可说兴衰系于一人。

吉利接道：“老爷和夫人十几年不应时进宫，此次行色仓促，多数是有急事，返来还不知要几时呢。府里人都说，此次只怕圣上要重新起用老爷，说不定啊，又要兵戈了。”

大家间的悲欢爱恨、聚散聚散，几近从未有半晌止歇。

偃甲刀锋利，所过之处，木屑纷繁落下，半晌工夫，零件就已完成。

小偃甲挥动两个钳子，悄悄摩擦，两个偃甲看看乐无异，伸出钳子向小偃甲表示，小偃甲兴冲冲地跑畴昔，不料手肘刚一行动，“咔嚓”一声，胳膊掉落下来，接着，两声轻响，木质枢纽螺栓裂成两半，跌落在地。

乐无异看着地上断裂的偃甲刀，喃喃自语：“娘亲说，这已是偃女族中最锋利的了，尚且不能在陨铁上描画罗纹……莫非人间就没有兵器能够刻了吗？”

屋内的偃甲一共有三个，两个已经完工，一个将要完成。偃甲上身四四方方，一个贴着“不要打雷”的符纸，一个贴着“不要迷路”，下体均双钳四足，钳如蟹螯，足若马蹄，均普通大小，有如孪生。

流月城中，百年光阴仓促而过，风景一如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