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共3页]
隐居别院的梅花还在开着,淡淡香气还超脱在风中,为甚么物是人非,转眼就到了绝顶,到了死路?
不成以,不成以死。
松森山脉被冰雪覆盖,落日晖映到雪上,反射着红色的光。一道娇小身影在积雪中深一步浅一步仓猝赶路。
“又迷路了?”醉菊严峻地皱眉。红色的松森山脉常常令人分不清方向。她晓得已经很靠近了,阳凤就在这四周,不敢稍停,冒死赶路。
死路中的活路。
不成以,不成以死。
“啊,在那边!”醉菊欣喜交集地轻唤起来,潮湿了眼眶。
醉菊如有所觉,尽力撑起上身,严峻地四望。
山林中回荡着醉菊的哭声。番麓悄悄坐在高处,看她不甘地挣扎。
雪地冰冷无情,苍山冰冷无情,灭亡的感受如此浓稠,渗入了心肺,却盖不过令民气碎的绝望。
那是你的妻,你的骨肉,毫不该流落天涯,断送在这松森山脉里。
山中反响阵阵,古迹没有呈现。
腿上的痛一阵一阵,醉菊尝试着爬起来,站起一半,却没有力量支撑,又无助地倒下。
咔嚓!
“楚北捷,你这个懦夫,你健忘白娉婷了吗?”
为何不顾恤这一份深深的爱?
白娉婷和镇北王。
醉菊喊哑了声音,喉咙像被火烧着一样。当她哭尽了力量,停下来喘气时,雪的芳香飘入她的鼻尖,伴跟着的,是鲜血的腥味。她腿上潺潺流出的鲜血。
老天,老天,为甚么会如许?
“本来你就是白娉婷。”他将目光定在醉菊的发髻上,赞了一声,“好精美的簪子。”
番麓几近被她的目光利诱了,他向来不晓得女人面对灭亡时也能毫有害怕。踌躇的刹时,醉菊回身疾走。
王者之爱,如此悲切,如此凄怆,让人如此心碎。
楚北捷误了初六之约,断送了她的幸运。我不能再误一次,断送她的生命。
松森山脉靠近北漠一侧的山岳,就是目标地。
嗖!
鲜红的血,在白雪上蜿蜒,好一幅素净的画。
如何办?还要赶路,还要报信,毫不能停。草药,只要敷点草药,忍着就好。
娉婷在风雪中等候,三天是极限,她和孩子的极限。
娉婷在硬撑,醉菊内心清楚。她是大夫,怎会看不出娉婷的状况。但两人一同赶路更无朝气,娉婷说得没错,让一人赶去见阳凤,敏捷来援,是独一的活路。
番麓站在高处,冷冷看着她。
娉婷和她腹中的孩子,都在等她。
必然是断了,断裂的骨头疼得她浑身打战。
“白女人,你等着我,我已经瞥见了。”
“谁都能够,楚北捷,何侠,救救白娉婷吧!你们健忘白娉婷了吗?
气候这么冷,但我的内心却像有一团快烧坏我的火。
“阳凤!阳凤!你快出来!求求你快出来!”
倚在榻上看书的娉婷,雪中操琴的娉婷,采摘梅花的娉婷,月过中天时,终究寂然倒地,撕心裂肺痛哭的娉婷。
“哎呀!”脚步一滑,醉菊又颠仆在雪地上。
她咬着牙,从雪地里爬起来,抬目处,视线蓦地跳入一个男人的身影。醉菊吓了一跳,她在松森山脉驰驱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瞥见娉婷以外的人。
她终究明白,番麓唇边那抹浅笑的含义。
不,不…… 醉菊昂首瞪眼着他。
男人穿戴着攀山的装束,手中悄悄倒提着一把轻弩,刚好挡在醉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