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页/共4页]

白茫茫的六合，突然沉寂无声。

阳凤和娉婷从小是老友。

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中相对的目光才缓缓分开，娉婷眸光转动，移向何侠身后某处，温和地定住。

乱世，就是豪杰的乐土。

天下间的男人，没有几人能有这般福分。

娉婷的琴声，竟已有那么久没有听到了。

举掌击了两下，唤了一名侍女上来，叮咛道：“快去，将筹办好的点心都端上来，另有我带返来的酒，也送一壶上来。”

何侠和他，就像归乐的两琴――阳凤与白娉婷，平生当中，总要被连在一起的名字。

亭中有石桌。古琴置于上，香在一旁冷静燃着。

身后八名侍女低头敛眉，服侍一旁。

仍有的！

娉婷坐在古琴前，无声地抚摩着琴头，仿佛她要把曾经感染过此琴的任何一丝污迹，十足详确地抹去。

雪刚愣住的时候，何侠回到了驸马府。

一个极低的颤音，仿佛哽咽着在弦上吐了出来。

剑舞琴挑，竟共同得丝丝入扣，毫无瑕疵。

娉婷，娉婷，你和我一样，未曾健忘畴昔。

面前的门槛真高，这是他驸马府的门槛，仿佛再高一点，就能把门洞挡起来，让内里变成一座结健结实的监狱。

昔日他眼中的驸马府，金碧光辉，却总少了点人气。本日从宫中策马归家，却对它多了一分靠近，也多了一分不肯面对的怯意。

娉婷放了茶碗，不卑不亢答道：“曲名《九天》。”

耀天公主神采淡淡地笑了笑，“我喜好苹果馅。”伸手去取桌上的酒壶。

何侠瞥耀天公主一眼，轻描淡写道：“没甚么，只是用了新奇的冬蜜。云常都城四周的雪山上有一种不怕冷的蜜蜂。”

娉婷手边的桌子上也有三四个小碟。她低头看了看，点头道：“我不吃苹果馅的点心，少爷都忘了。”

傲气韶华，风花雪月，未曾消逝。

耀天公主身着昌大富丽的紫色长裙，一袭纯红色貂毛坎肩披于肩上。头戴式样庞大啰嗦的珍珠凤冠，脖子上紧贴一串琉璃色宝石项链。

何侠惊奇地回身，眼中闪动着欣喜，低声问：“想看吗？”

两双通俗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个正着，熟谙而庞大的感受，澎湃而至。

“能够再弹一次吗？”

他志愿跨出去的，但不即是情愿在内里待上一辈子。

“我当然记得。”何侠道，“你没瞥见点心上面点着胡萝卜丝吗？苹果馅都换成了胡萝卜馅，搀了蜂蜜在内里。”

一刹时，安闲的敬安王府仿佛又回到了面前。

“我也……好久没有看少爷在雪中舞剑了。”

“这琴是我特地遣人从归乐买返来的，喜好吗？”

如蛟龙入水，畅快安闲，又如古藤虬干曲枝，变幻莫测。

何侠屏退侍女们，亲身为耀天公主倒了一杯酒，送到她唇边。耀天公主瞅他一眼，目光在看不入迷采的娉婷脸上稍停，乖乖抬头喝了何侠奉上的酒，又用了两件点心，不再作声，神采安静。

娉婷用指头捏起一个，从中间掰开了，内里公然是胡萝卜馅，混着蜂蜜的苦涩，娉婷摸索着放了一点进嘴，眼睛一亮，“比之前的味道更好些，你还放了甚么出来？”

她的目光如烟似水，轻柔一瞅，何侠再多疲累也尽化乌有。

偶然她会劝满心不痛快的他拿起剑，舞一套敬安剑法。她也一边换了袖子特别广大的裙子来，伴着他的剑，和着《九天》曲，跳一支轻柔妙曼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