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页/共4页]

“只要你那一碟是胡萝卜馅。我们这几碟都不是。早晓得你喜好，该叫厨子多做一点预备着。”何侠的目光朝正中的耀天公主一扫，殷勤地问，“前次厨子们做的点心公主说喜好，以是明天为公主筹办的还是那几种馅。公首要不要也尝尝胡萝卜馅？”

何侠欲帮她斟，已晚了一步。

娉婷却仿佛偶然操琴，她只是低头，用指尖几次摩挲着古琴。如有所失的目光，停在细细的弦上。

一道文雅庄丽的身影，跳入视线。

“这琴是我特地遣人从归乐买返来的，喜好吗？”

耀天公主神采淡淡地笑了笑，“我喜好苹果馅。”伸手去取桌上的酒壶。

乱世，就是豪杰的乐土。

樱桃红唇，灿星亮眸。

娉婷，娉婷，你和我一样，未曾健忘畴昔。

十五年相伴相随，何侠也能渗进娉婷的呼吸，牵着娉婷的心。他神采不对劲，身上不舒畅，兴趣不好……都会引发娉婷的重视。那双聪明的眸子悄悄转上两圈，便能猜出他的苦衷，因而逛园子也好，操琴也好，谈笑话也好，她老是体贴肠为他排解。

何侠屏退侍女们，亲身为耀天公主倒了一杯酒，送到她唇边。耀天公主瞅他一眼，目光在看不入迷采的娉婷脸上稍停，乖乖抬头喝了何侠奉上的酒，又用了两件点心，不再作声，神采安静。

耀天公主听在耳中，叹了一声，“好琴，难怪驸马不吝令媛购来。”看向何侠，又赞叹道，“也只要这等好琴，才配得上白娉婷的弹奏。”

仍有的！

何侠心中大为奋发，一招一式毫无停滞，劲腰骤转，剑势再变。琴音更强，仿佛龙吟，更加高亢。

“嗯，听着这筹算就舒畅。”耀天公主点头，唤人来开了客堂的门窗。夏季日短，从院里进屋不过一个时候，夜幕已经降下来了，明天仿佛是个好天，星月都看得清楚。

踏下台阶的脚步有些迟缓。

娉婷却别过目光，幽幽叹了一声，“少爷不累吗？昨夜才返来，一早就出去了。”

“雪中剑舞琴鸣，可贵的美景，看得民气神迷醉，如何舍得打断？”耀天公主和婉地让何侠牵了手。

何侠的眼中，射出决然之色，举头举步，跨过驸马府高高的门槛。

不一会儿，点心和美酒都送了上来。点心确切是出自归乐大厨之手，热气腾腾，上面雕着各色工致讨喜的小花。每一小碟里小巧地摆着五个点心，每个顶上装点着分歧的色彩，表示内里的馅也是分歧的。

明天深夜才到，本日却起个大早，进宫见了公主，又为了东林之事被众将军困在议事厅里参议战事，纵使铁打的身子，也略有了些倦意。

统统都没有窜改。爹娘仍在，故里仍在，他曾经尽力庇护和为之高傲的统统，都在。

除了楚北捷，仍有其他能在你内心容身，对不对？

看到这一幕，何侠才深深地想起，他已经好久未曾听娉婷操琴。

剑如蛟龙游走四方，一声激越琴音不期而至，催发剑势。

当娉婷的目光移向他处时，何侠才惊奇地发明，本来获得娉婷的存眷，是如此贵重如此满足。

侍女们寂静无声地抬了放琴的几案出去，不一会儿，将何侠专为娉婷买的古琴也抱来，端端方正摆在案上。

剑，和顺地出鞘。身形，快若奔雷。

一起进了厅里坐下。侍女们端上热茶。三人各怀苦衷，低头品茶，看着茶碗中热气袅袅，一时都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