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页/共4页]

机灵者吼怒一声，回身便去报信。剩下的人强压着胆怯，持剑围着楚北捷，大家的眼睛都盯在他腰间的宝剑上。

但当十指扣住棺盖，一贯神勇的镇北王，竟找不到一点力量。尽是剑茧的手颤抖着，楚北捷如何尽力都没法让颤抖停止一刻。

受伤野兽似的呼啸震惊山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抖落。整座松森山脉，在楚北捷悲怆的吼声中沉默。

他竟然，从则尹这个昔日仇敌的脸上，看到了一分怜悯。

字字重若千斤，沉沉砸在楚北捷心上，他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身躯，寂然跪倒。

楚北捷远远跟着他，中转则尹隐居地点的山岳，策顿时了山道，终究瞧见十几座板屋，藏匿在林中。楚北捷昂扬前行，未到屋前，路边蓦地跳出几名大汉拦在路中间，喝道：“站住！你晓得这里是甚么处所，竟敢乱闯？”手中利剑一横，寒光闪闪，技艺都很不错。

震慑天下的镇北王的宝剑，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剑刃和地砖铿锵相碰，激起一瞬火花。

“娉婷……”他伸开双臂，竭尽所能地拥抱。

无所不在。

他终究摸到棺木，森冷的寒气从那边披收回来，沿着指尖伸展到内心，让这天下闻名的镇北王生生打个暗斗。

楚北捷缓缓转头，看朝阳凤，“是我负了她，你脱手吧。”不再多言，抬头闭目。

楚北捷欣然点头，跟着带路的侍从一起到了大门前面。门前沉寂无人，不见阳凤娉婷，也不见则尹，他艺高胆小，在东林王宫单身与宫廷侍卫血战尚且不怕，更不会害怕这么一片小板屋。

剑刃指着楚北捷的喉头，只要悄悄一划，这当世名将，各国君王欲除之而后快的镇北王，就要从这世上消逝了。

他有甚么资格碰它？

跑去通报的人很快返来，神采古怪，不敢站得离楚北捷太近，拱手道：“镇北王，我们大将军有请。”

他是否让你幸运地浅笑过？

让她踏着一地心碎，在利刃的寒光下，登上了远去的马车。

阳凤清楚地记得，娉婷站在窗前，她远眺的方向，是东林，镇北王之地点。

这喝声好像虎啸，反倒让阳凤复苏过来，停止了捶打一向安抚她的则尹，呆呆转头瞪着楚北捷，通红的眸中仿佛要滴出血来，一字一顿道：“你害死了娉婷，你恨她，你把她送给了何侠，你让她孤零零地死在雪地里。”字字从洁白齿间挤出，阴冷的声音，仿佛从鬼域深处传来。

楚北捷回身，他的眼里看不见任何气象，没有阳凤，没有则尹，也没有路。

他没有做到，他负了她。

楚北捷直愣愣瞪着那棺木，完整失了灵魂。

灵堂中沉寂无声，只要阳凤的眼泪，大颗大颗，流淌不尽似地滴在地上。

在那里？娉婷在那里？

他倾慕相求的绝代才子，被他亲手断送。

和阳凤下棋吗？

棺木又冷又硬，楚北捷谨慎翼翼地摩挲着。

娉婷不是如许的。她娇小、小巧，在雪天里，脸颊会透出一抹淡淡的云彩，喜好看雪夜中的星星，却又像猫儿一样，常常寻觅暖和宽广的胸膛，舒畅地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