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页/共4页]

冷风将氛围冻成了冰，冻住了他们之间的间隔，竟似一步也迈不出去，一步也收不返来，也冻住了他们的心肝脾肺，冻住了他们欲言又止的话儿，连带着，冻住了硝烟的味道，和敬安王府的畴昔。

仿佛连风都被吓住了，不敢收回嚣声。

十三四岁的娉婷从雪中一起小跑过来，绛红色的裙摆在雪地里拖出宽宽的陈迹，对着正在亭中看书的他嘟起嘴，“少爷哄人，这色彩做成裙子一点也欠都雅，又土气又傻，我再也不穿了。”回身便走。

“可少爷却最喜好我穿这色彩。”娉婷悄悄地凝睇着脚边素净的裙角，轻声问，“你还记得那次我在雪地里穿绛红色的裙子？”声音似一丝线，牵起那遥悠远远，数之不尽的旧事。

何侠受伤的神采一闪即逝，沉声道：“两样都要。”

楚淡然握紧了剑柄，亲卫们的眼神像鹰一样盯着何侠，世人弓着腰，仿佛随时都能够用最快的速率，最狠的力道扑上去。

娉婷转过甚来，神采晶莹得将近透明，咧唇挤出一丝惨笑，“十五年情分，换来两天时候。”并不挪动脚步，只是昂首，痴痴看着东边，轻声问，“看他的意义，王爷毫不成能在初六前赶返来。你感觉如何？”

“初六。”

何侠听弦歌而知雅意，当即问：“你要我等多久？”

她能吃百倍的苦，却容不得悲伤。

醇酒美人、强权力刃，都拦不住他。

可一丝杀声也没有。

“我白娉婷对天发誓，若过了初六，镇北王未返，就心甘甘心随云常驸马何侠分开，绝无忏悔。若违誓词，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远处一点异动微不成觉，垂垂地，红色的雪地上冒出数十个彪壮将士，他们无声无息地从中间分开，前面一道矗立萧洒的身影缓缓走了上来。

醉菊听到何侠一口承诺，眼睛骤亮，长长呼出一口气，悠然叹道：“怪不得人说，归乐的小敬安王是当世独一能与我们王爷相提并论的人物。这般胸怀气度，怎不教云常公主神魂倒置，双手奉上云常大权？”

何侠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最不爱穿绛红色。”

“娉婷，我念着你。

见机地冷静跟了出来，见娉婷一言不发，醉菊也未几问。端来热茶让娉婷用了，让她舒畅地睡下，这才对也一向不作声的楚淡然使个眼色，翻开帘子走到屋外。

何侠悠然举步，走向娉婷。雪地里，留下一排深浅分歧的足迹。

而敬安王府，却已成了灰烬……

自他呈现的那一刻开端，娉婷的目光，再没有挪动半分。就像他的目光，只停在娉婷身上一样。

茫茫雪地，空荡萧瑟。

但他只是悄悄地将披风披在娉婷肩上，像畴前一样，用热热的掌心暖着她的脸颊。

“白女人？”楚淡然凑前一步，低声喊道。

但他按剑的手，却和楚北捷一样稳。

娉婷仍鹄立在那，凝睇何侠消逝的方向。

“你不肯意？”

他轻声叹着，从肩上解下围着厚厚貂毛的披风，跨前一步。

楚淡然皱着眉，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三十万重兵压境，逼着东林王调走楚北捷，都是为了你。

“记得。”何侠感慨地叹了一声，“我还晓得，现在，你也是为了我才穿的。”

那风骚超脱、小巧剔透的白娉婷，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