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凶[第3页/共17页]

“就这么简朴？”

“姓孙？右眼下有颗黑痣？”裴翰林道。

在事发前一日，也就是三月二十八日，日本支那风土考查团来拜访东陵。这些学者彬彬有礼，礼数全面，还捐了一大笔钱用于保护。毓彭带着这个团在东陵溜溜儿地转了一整天，然后日本人就回北京了，团长堺大辅还送了毓彭几瓶洋酒以示感激。

想到这里，裴翰林咳了一声：“君子不夺人所好，但老夫曾经在菩萨面前发过誓愿，要供奉一百个有佛缘的木鱼，现在就差一个就美满了。不如你成全老夫，代价你开。”

大师歇了一气，然后分开营房，前去惠陵妃园。

“好，回城今后我做东置一桌酒菜，为许先生压惊。”毓方抚掌笑道。宗室的人对望一眼，看来许一城被这一场不测折了锐气，没心机再多待了，不知为何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自从进了皇陵以来，既不畏敬也不决计鄙弃，而是带着一种猎奇的闪亮目光，仿佛全部东陵只是一个风趣的研讨工具。这对他们来讲，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心态，令他们心中莫名不安。

阿和轩眼中精光暴射，“唰”地拔出佩刀掷出去，顷刻钉在许一城头顶的土壁之上。刀身挡住了冲在最前面的几根尖竹，许一城得了一点点缓冲时候，身子往回仓猝一缩。随即那些竹枪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有十几根直直扎在了许一城刚才站立之处。倘若早晨半秒，只怕许一城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费事在于，裴翰林此人固然鉴古程度不济，脾气却偏执得很。他自傲绝无走眼，是捡漏圣手，谁敢说他的藏品是假的，那必然是出于妒忌。包含五脉在内，都城端庄玩古玩的人都被他骂过一圈。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们这么本事，如何你们不是翰林呐？”

这个垦殖局听起来像是个农业机构，背景却毫不简朴。此局设于民国十年，当时有一个天丰益的商号，偷盗窃伐东陵四周的树木。毓彭没法禁止，哀告当局。直隶省省长曹锐亲身命令，严加查办。不料曹锐底子是酒徒之意不在酒，他打着查办的灯号派兵兼并了东陵，建立了一个机构叫作垦植局，名为垦植，实为盗伐，一向肆无顾忌地乱砍乱伐。在宗室驰驱活动之下，这局在民国十五年被裁撤，但东陵里的仪树、海树被砍了个精光，成了秃山。

吴郁文实在想不出来，一拍桌子喝道：“长发，出去！”一个马脸愣小子跑进办公室，说叔叔你找我？吴郁文说：“我们本来弄过一个铜磬，你还记得是从哪得来的么？”长发挠挠脑袋，想了一圈，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裴翰林拿来赎儿子的么？”

沈默已经表态，五脉不参与此事。许一城让刘一鸣归去，天然是想要偷偷操纵五脉人脉，里应外合。刘一鸣想到本身成了许一城安插在五脉里的间谍，心中一阵窃喜。跟从许一城去调查不算甚么，凭本身本领作出庞大帮忙，这才是刘一鸣想要的。

蜡黄脸无法，只得承诺。裴翰林把他领进书房，引着他看本身的保藏。不过这蜡黄脸明显是个白丁，不知此中精美，评价只一个标准，凡是大的就好，凡是小的就不好。裴翰林不管拿甚么出来，他就四个字儿：“挺好，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