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书[第2页/共15页]

刘一鸣瞪大了眼睛，没听明白。许一城笑道：“此事古已有之，我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唐朝有个叫曹绍夔的人，他有个和尚朋友，因为屋子里的磬总跟内里钟声一起响，觉得有古怪，吓抱病了。曹绍夔拿锉刀锉了几下，磬就不响了。他解释说因为钟和磬刚好乐律相合，击彼应此，以是有了共鸣。只要略微窜改它的形状，调子一变，声音就消逝了。用当代的科学事理来讲，就是物体频次刚好分歧，产生了共振。”

那位日本人头很大，脖子却很纤细，宽广光滑的额头向前凸起，发际线却冒死靠后，让他看起来老是一副把身子前探的猎奇姿势。他双手捧着那把竹杖，厚厚的镜片后眼神略显板滞，不知是被震惊，还是心存疑虑。

刘一鸣被说破了算计，也不脸红，干脆直言道：“他当然不但愿你去，他怕你抢他位子呢。”

刘、黄二人哈哈大笑。刘一鸣笑完今后，内心又起了一声感喟。许一城公然看破了本身的用心，这算是委宛地回绝了。他望着前排重新闭目养神的许一城，俄然又在想，许一城对五脉视若腐鼠，那么他所属意的梧桐山泉，会是甚么呢？莫非就是他口中说的考古？刘一鸣想问，但踌躇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

“王老板家住哪？”许一城问。

他受人指导，找到底楼的一间办公室，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屋子正面墙上贴着一张人体解剖图，桌子上还搁着一个骷髅头。四周堆满了石片、陶器、照片和各种洋文册本，还搁着有很多奇特的东西。一小我正伏在案前事情，听到他出去，抬开端来，和颜悦色地问他有甚么事。

“汗青可不是某小我、某个个人或国度的专属物，它属于全部群众。让怀有感激之心的学者来研讨，结出硕果，总比毁在那些贪婪之徒手里要好，这就是我的设法。”

许一城重新展开双眼，仰开端来，试图透过天花板去设想陈维礼所面对的伤害地步。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候没有为本身求救，而是设法把这张纸送到数年未曾会面的老友手里，收回最后一声呼喊：来不及了——他晓得，以许一城的脾气，必然不会置之不睬，必然会竭尽所能把这件“来不及”的事替他办完。

方老山从怀里把那半张叠好的白纸拿出来，却没递畴昔。许一城晓得他的意义，扔给他一把铜元。方老山眉眼喜笑地把铜元接畴昔，数了数，看了看许一城神采，从速又装出沉痛神情，把信纸恭恭敬敬搁到桌子上。

“阿谁铜磬下窄上宽，两边略凸，烛影一照，可不就有点像旗手女子？实在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多少烦恼，不过就三个字：想多了。”许一城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药慎行。后者此时站在廊下，负手望着乌黑的夜色，一言不发。药慎行也不信怪力乱神，但他揣摩不明白许一城是如那边理的，又不肯露怯，只好远远站开，故作深沉。

陈维礼死去的地点是在西城大麻线胡同四周，前后都是敞亮大街，四周都是繁华之地。商旅云集，南北商店连成一大片，就连洋行也有那么十几家，其他各色文娱销金场合更是鳞次栉比。不过比来因为战乱的原因，好些铺子都舒展大门、上起门板，恐怕被败兵涉及了，放眼望去非常冷落。

那位传授抬起手，把竹杖双手偿还，用生硬的中文道：“佛面杖，俗称定光佛杖，宋朝产于龙岩、永定、武划一地。苏轼曾经送过一杖给罗浮长老，留下两句诗，‘十方三界世尊面，都在东坡把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