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船户报案,县官审理[第1页/共2页]
程大老爷看完,又看到一张地保的报单,上面写着:本县十七都八图地保赵伯良禀报:本日卯刻,嘉善杭州航船行到本县毛家湾处所,搭客被人杀死。小的当时上船检察,见尸身侧卧无头,身上带银洋、行李、衣服无丧失。谨开具清单呈鉴,附黏单一纸,计开:承担一个,铺盖一副,银洋三十六元,帖包一个,随身衣服均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程大老爷看完,提笔将呈子批准。衙门的人立即开了点单,连同原呈报单一起呈案。程公用笔在地保赵伯良名字上点了一下,值堂吏役就大声喊赵伯良上堂。程公问:“你就是地保赵伯良?”赵伯良答复:“小的是十七都八图地保。”程公问:“杭州航船这被杀的客人,是盗还是贼?是谋财害命吗?”赵伯良说:“小的上船看过,船上没有毁伤,只是西边篷窗的铺钉被刀削断了,这较着不是盗。如果贼,船上货色没丧失,尸身的铺盖、承担也原封不动,这又不像是贼。如果谋财害命,尸首身上的银钱还在,这又不像是谋财。”程公说:“那必定是有仇用心杀人。”赵伯良叩首说:“大老爷明鉴。只是尸身的首级不晓得下落。”程公问:“船上客人有逃脱的吗?”赵伯良说:“小的让伴计们看着,一共十一小我,一个都没敢放走。”程公点头,把手一扬,赵伯良叩首退下。
他们七弯八拐来到县前大街。地保让管船先到茶社里坐着,本身进衙门找值日班头。两人一起回到茶社,把呈子看了一遍,讲好代价,又说了些友情的话,然后一起到衙门。恰好午堂还没退,程大老爷正在大堂上收呈放告。这位大老爷姓程名方壶,是个廉洁洁直的好官,到任后把石门县管理得井井有条,吏服民安。这天从早到晚坐堂审理案件,到晌午还没歇息。值日班头把管船的呈子递了上去。程大老爷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具呈船户张富有,五十四岁,嘉善县人,以航船为业。本月初二日从嘉善开往杭州,共有搭客十二人。本日天明,船行到本县毛家湾处所,发明中舱一名客人被杀身故,头也不见了。查抄行李没有丧失,其他客人未受伤,也没有丧失物品。特此要求彼衰老爷恩赐相验,缉凶伸冤。伏祈宪实施,实为德便。
程公又用笔点张富有的名字,值堂的把张富有带到堂下跪下。程公问:“你是张富有?”张富有答复:“小的就是。”程公又问:“这船是你本身的,还是租的?”张富有说:“是本身的。”程公又问:“昨晚开船后,路上停船了吗?”张富有说:“因为八里荡处所荒漠,早晨不敢走,在那边停了一个时候。”程公问:“停船是甚么时候?”张富有说:“半夜天,东边发白的时候就开行了。天亮到毛家湾处所,舱里客人都起来洗脸,就发明这位客人脑袋不见了。”程公问:“这位客人的姓名晓得吗?上船的时候是一小我来的,还是有朋友送的?”张富有说:“姓名小的不晓得,今早地保看他身边有个摺子,上面写着‘李代记’,想必姓李。上船的时候没人送。”程公问:“你船上有几个伴计?”张富有说:“一共五个,一个是小的兄弟。”程公问:“那四个是旧人还是新上的?”张富有说:“没有新上的。”程公问:“昨晚一起开来,有同业的船吗?”张富有说:“没有。”程公问:“你开这航船几年了?”张富有说:“先前是我哥哥开的,哥哥归天后,小的领受三年多了。”程公喝道:“你行船多年,哪条路承平,哪条路不承平,莫非不晓得吗?客人被杀还被取走首级,不问你问谁?来,给我拖下去打!”两旁吏役齐声呼喊,吓得张富有魂飞魄散,叩首不止,哀告道:“我的彼衰老爷,小的实在冤枉啊!”程公说:“贼人动手的时候,上船下船,你们船上人莫非都没闻声?你管船管的甚么?就这一点,不该打吗?”张富有说:“小的该死。伴计们拉了半夜纤,小的把舵,想着停船歇歇困乏,倒下头就睡熟了,真没闻声。求彼衰老爷开恩。”程公把惊堂木一拍,说:“本该重重罚你不谨慎,看你话还实在,临时豁免。等本县验过尸身再发落。”值日差把张富有带下,程公叮咛掩门退堂。地保和值日差头从速到船埠搭盖尸棚,筹办公案,等待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