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乌盆记[第2页/共3页]

刁氏一听，顿时瘫倒在地，哭喊道：“大人饶命啊，我招，我全招！”随后，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作案的颠末。

这时来了个厨子，瞥见就喊：“胡头儿，胡头儿，那老头又来了。”胡头儿正在班房说这事呢，闻声老头又来，从速跑出来要拉。张三机警，往地上一坐，喊起冤来。包公闻声了，让人带上来，问：“你这老头咋又来？不怕打？”张三叩首说：“刚才出去问乌盆，他说赤身露体，不敢见大人。求大人赏件衣服遮遮，他才敢出去。”包公听了，叫包兴拿件衣服给他。包兴拿了件袷袄，给了张三。张三拿着衣服出去。值班的说：“跟着他，看他是不是骗子。”只见他把盆子包好，拿起来，不放心，又叫：“乌盆，跟我出去。”只听应道：“有呀，伯伯，我在这！”张三听他承诺，留了个心眼，不断叫着往里走。到了公堂，把乌盆放中间，本身跪下。包公又叮咛两边仔谛听，两边承诺。

张三此人本性奸佞，不怕鬼邪，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这时，张三在堂下看得焦急，忍不住喊道：“这婆娘，心比石头还硬，大人可得好好治治她！”包公微微皱眉，深思半晌，俄然大声说道：“来人，将刁氏押入大牢，不给吃喝，看她能撑到几时！”

这张三是个热情肠，一夜没合眼，天没亮就爬起来，夹着乌盆，拄着竹杖，锁了门，直奔定远县。到了那儿，天还早，衙门没开。把他冻得哆颤抖嗦，找个避风的处所，席地而坐。等身上和缓点了，欢畅起来，把盆子扣地上，用竹杖敲着盆底，唱起《什不闲》：“八月中秋月照台。”刚唱一句，就闻声吱扭一声，衙门开门，包公升堂了。

张三拍门，嘴里喊着：“赵大，赵大。”赵大出来一看是张三，赶紧说道：“哟，这不是张三哥嘛！”张三可没好气：“你先别跟我套近乎，欠我的柴火钱该给我了！”赵大从速说：“这算啥事儿，老哥老弟的，快屋里坐。”张三一撇嘴：“我可不出来，我没带钱。”赵大说：“这叫啥话？”张三说：“实话！我要有钱，能找你要账？”

那声音模糊说道：“我姓刘名世昌，在姑苏阊门外八宝乡住。家里有老母亲周氏，老婆王氏，另有个三岁孩子，叫百岁。我是做缎行买卖的。那天骑驴回家，行李重，天晚在赵大师借宿。没想到他伉俪俩心狠手辣，把我杀了，抢了财帛，把我的血肉和泥烧了。到现在，老母亲没人照顾，老婆孩子没人依托，地府之下，我冤魂不安啊。

一不谨慎，怀里的盆子掉地上了，在地上咕噜噜乱转，模糊传来哀思的声音：“摔了我的腰了。”张三听了，连吐两口唾沫，捡起盆子接着走。他年纪大了，跑也跑不动。只听前面说：“张伯伯，等等我。”转头又没人，张三内心犯嘀咕：“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张三一辈子没做负苦衷，明白日还能撞见鬼？怕是我活不长咯！”一边想一边走，好不轻易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