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2页/共4页]

寝殿以内薄纱飞扬，模糊可见男人结实的脊背，她看不到红叶夫人的脸，只能看到一只伸出纱帐的纤赤手臂，好像春葱普通的手指松松地握着一只玉质酒杯，那男人情至深处，臂膀一展，顺着那白净的手臂延至手掌，将那酒杯一把拂在地上，进而与那玉指相扣，黑与白，刚与柔，仿佛一曲明烈的舞曲。

山阳的神采有一刹时的慌乱，但很快就安静下来：“我自有渠道，十九弟如果不信，自能够去查探。”

容侑的身材仿佛有了些许紧绷，很快他又轻笑起来：“你有甚么资格求她，如果不是你，她底子就不会死！”

容禛的眉头紧紧皱起，父皇自小非常宠嬖他这个季子，他对于军功卓著的父皇也非常崇拜，现在听山阳提及这段旧事，他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

“很好，这才是乖女孩。”容侑对劲地拍拍山阳的头顶，正要站起来，却被山阳扯住了袖子。

时候回转到二十年前的夏天，当时山阳还只是公主，因为深受皇太后的爱好，以是即便她怀有身孕也常常进宫小住，她性喜豪华，场面比受宠的宫妃还要夸大，是以宫中看她不扎眼的人有很多，不过碍于她受宠于皇太后，以是不敢拿她如何样罢了。

山阳已是已婚妇人，天然晓得这代表着甚么。她心头一惊又是一怒，只是多少存有一丝对美人的顾恤，以是没有发作声音，只是悄悄地绕道了红叶夫人的寝殿火线，那边有一座略高的亭子，刚好能看到寝殿以内。

“他当然想！”山阳俄然轻笑一声，“你当时不过一稚龄孺子，却已接受封为楚王，除了赵王、魏王，亲王当中就你的身份最高，但是赵王是父皇的亲叔叔，与他一同在军中交战多年，魏王更是有光复南蛮、出使各国的不世之功，你毫无建立，竟也与这两人并立，可见父皇对你的喜爱，若你是容祁，你会如何做呢？”山阳又转而道，“可惜，他功亏一篑，固然他逼宫胜利，却被玄甲卫所制，父皇自知局势已去，只能逼他发誓永久不准对你脱手，才将皇位传给他，他囿于名正言顺的名分，没能下得了阿谁狠心，才酿下现在隐患，十九弟，我说的可错？”

容禛没有理睬她最后那句话，而是反问：“这些奥妙，你又是如何得知？”

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从山阳的嘴唇中逸泄出来，山阳双手捂住脸，好久才渐渐地说出来：“你说的是……”

“山阳，这统统灾害因你而起，你的赎罪还远远不敷……”

山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计，定了定神道：“好，我说。这以后的确有人教唆……”

但是当山阳爬上亭子，看向寝殿以后，她俄然愣住了。

那大氅中传来一丝轻笑，容侑拂开山阳的手，淡淡道：“那是你造的孽啊，山阳，你求我有甚么用？”

山阳不安地退了一步，张了张口：“我……”

山阳张了张口，低声道：“我是替红叶夫人超度，我但愿她能早登极乐，谅解我幼年无知犯下的错误……”

她有些不肯定地问道：“我若说了，你能替我瞒住回儿之事吗？我此生就这一个儿子，如果被人发明……我恐怕也没法活下去了……”

山阳茫然地摇点头：“没……没说甚么。”

“那人……就是魏王，他没有死。”

落日西下，山阳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夕照收走天井中最后一丝余晖，远处模糊传来奉国寺的钟声，轻柔的东风拂过树枝，惹动上面幼嫩的新芽，这统统都显得如此安好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