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页/共4页]
他家闺女儿点头如鞉鼓。
墨衣小童双眼弯得像新月,目光从她额间朱砂掠到眼角泪痣,还是没说话。
舒三易这厢虽生财有道,但他也晓得见好就收的事理。得了一笔银子,他便在京华城以西的棠花巷子开了一家堆栈,顺道卖老酒。几年后,堆栈多请了几个伴计,小日子也过得殷实了。
青衣小童未理睬他,看他一眼,独自走开两步。
舒棠是个弃妇,有人说着是报应,她本身也这么觉得。
八月大,他学说话,打头一句念的是“小妞”;周岁时,他抓周,笔墨纸砚神兵利器中,他挑了个香粉帕子;三岁时,他扎马步,稳不住身扑倒小宫女,还留着哈喇子香了一口;五岁他上书院了,认了没几个字儿,便拖着太傅给他念一首淫词,名唤《小桃红•春情》。
这本条记小说,一半纪实,一半诬捏,香艳又含蓄,旖旎又细水长流。报告的是瑛朝大皇子英景轩幼年来南俊国与一个小美人相逢,两人一见生怨,二见生惑,三见生爱,至此相知相许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
闺女儿一愣,咧嘴嘿嘿笑了,说:“爹爹,我瞅着街口卖糖人的小哥哥好神情,我奇怪他。”
好半晌,大伙儿才反应过来,皆从地上爬起来,说要把方才那只兔崽子给捉返来。不想这会儿,倒是九岁的大皇子摆了摆手,有模有样道:“算了,一个小傻妞。”
倒不知是否是知己发明,小小舒棠说过以后,竟觉出一丝悔怨。
回家后,他义正词严地对自家闺女儿说:“宫里招募临时宫女,这个活计,你需得接。”
顿了顿,她忽又踮起脚,拿动手里花枝插入墨衣小童的发髻,再接再厉道:“小相公,要不你、要不你给我做媳妇儿吧?”语罢,她“吧唧”一声,在小童的面庞上亲了一口。
一干宫人傻了眼,唯有二皇子幸灾乐祸。
再看这墨衣小童,手持双刃,比划得有声有色,可不就是宫中侍卫?
舒家父女一起顺风顺水地过了十一年。这年,舒棠终究到了十七岁,恰是出嫁的好光阴。
两个小童皆皆都雅得天怒人怨。墨衣小童的端倪更温润温和,他攀折一枝李,对另一人笑道:“争天下没意义,孤家寡人有甚么好?我们比比讨媳妇儿吧?”
舒棠竖着耳朵听八卦,最后也记牢三个字:小色胚。
他家闺女儿点头如捣蒜。
身后的青衣小童看到这厢风景,却“哧”得笑起来。
大皇子即使是个色胚,可倒是本身调戏他在先,且还当着一干宫人的面,与他私定毕生,最后无情地将他放弃。
两个小皇子也喝酒,酒酣胸胆尚开张,二人中便有一人站出来,说要下台去献艺。
这年的云小爷九岁,该晓得不该晓得十足拿捏透辟。若说他是一只成精的黄鼠狼,那么小女娃在他眼里,就是案板上待宰割的鸡仔。
舒老先生垂怜地抚摩闺女儿的脑袋瓜,深谋远虑隧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跟着你爹过日子,今后撑死嫁个穷小子。你这趟进宫,若能勾搭上富朱紫家的后辈,今后能够穿金戴银,飞上枝头变凤凰。”
舒棠携着花篮,也偷偷跟了去。
舒三易原是个落第秀才,做了算命先生后,卜卦全凭着一张嘴胡说八道。舒棠这厢进宫,他觉得有十两纹银可领,便没再出去摆摊子。现现在,家里的积储已用光,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