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皇后探病[第2页/共2页]

皇后每次一走出去，老是从心底起阵阵瑟缩之意。

这天东暖阁到西暖阁，两宫太后垂泪召见了军机及翰林大学士。

小贵子原是没话找话，企图是要隔断天子与皇后的扳谈，因为慈禧太后耳目浩繁，端庄大事以不谈为好。

本日听了慈安的一番话，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她要本身去看看皇上，到底如何了。

不幸地，这个忧愁，竟是不为无见，天子的征候，很快地转坏了，脉案中呈现了“神情渐衰，精力恍忽”的话。

“李德立到底有掌控没有呢？”慈禧太后凄然说道：“他说的那些话，我们姊妹俩也不大懂，你们倒好好儿问一问他。”

“皇上千万宽解，”皇后的话也说得很慢，听得出是竭力保持安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端赖本身心静，病才好得快。”

一提此事，皇后便感到心伤，“趁这会儿还能说话”这一句，更感觉出语不祥，皇后就不管如何不肯谈这件事了。

这天比较好些，因为新设了一道黄缎帏幕，毕竟挡了些寒气。但也就是因为这道帏幕，气味格外令人难闻。

“太后、太后！”皇后本身默念了两句，感觉是件不成思议的事！如何样也设想不出，二十一岁的太后该是如何一个模样？

礼法所限，不能象平常百姓家的佳耦，来去自如。并且晨昏省视，当着一大堆寺人、宫女，也不能说甚么“私话”。

到这时，皇后才开端能够考量这件事。

这一说，提示了皇后，想起书籍上的话，脱口答道：“国赖长君，古有明训。”

皇后的一颗心却总悬悬地飘零在养心殿东暖阁。她跟天子住得不远，就在养心殿西面的体顺堂，但是近在天涯，却远如天涯。

天子在枕上转侧着，两道痴钝的目光，投向皇后，也让皇后在昏黄摇摆的烛光下，看清了他的脸，虚火满面，双颊肿得很短长，左面连着嘴唇有个硬块，抓破了正在渗血水，高低两唇则都向外鼓着，看得出牙龈发黑，又肿又烂。

“心如何静得下来？”天子叹口气，“李德立的确是废料，病越治越多……。”语气未终，而终究无声，随后又是一声长叹。

皇后想到这一层，顿觉双肩沉重，并且内心很有怯意，就象一个从未赌过钱的人，俄然要他将全部家业，选一门作狐注一掷那样心慌意乱。

“说话呀！”慈安太后鼓励她说，“你也是知书识字，肚子里装了好些墨水的人，该你拿大主张的时候，你就得挺起胸来。”

皇后意有不忍，承诺一声：“是！”仍旧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