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认罪[第1页/共2页]

她只想穿衣起家，从速分开这儿，可想到方才天子亲吻她时她偏了偏头，天子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便不敢起来，恐怕皇上觉得她不肯服侍他。

“主子不敢！”沈阔又是重重一叩首，额上立时起了个青紫的印子，“此事不与寄父相干，满是主子和王汲的罪恶，不过王汲虽用财帛美人拉拢主子，主子却并不爱黄白之物，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着主子与工部共同监造皇陵，主子势弱，怕他们到时给主子使绊子，主子寒微之人，不敢与工部对着干，这才应了，主子脆弱，请皇上降责！”沈阔说着，又是一叩首，比方才更重。

又或杀了谢婴封口，可事发俄然没来得及摆设，要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谢婴还不沾带上，那可不是易事，连沈莲英也做不到，那现在独一能做的，便是趁谢婴告密他之前，自发认罪，如此另有一线朝气。

天子换衣毕，瞧了眼床上的苏禾，甚么话也没交代便去了明间儿……

屋里愈静，思路便愈来愈纷杂，她一面担忧沈阔获咎皇上，难逃此劫；一面担忧天子把她撂开手，本日成不了事，也不知何时才气成事。

“几位姐姐，皇上可有旨意？”苏禾忍不住问，无人作答，垂垂脚步声又远了，苏禾无法，翻了个身，迟来的眼泪终究落下，苏禾当即抬手擦了，恐怕滴在龙枕上。

“朕再问你一遍，此事果然与沈莲英无干？”天子调子降落，目光似远似近。

天子却垮了神采，他直起家，双腿一盘坐在灯芯草床褥上，冷眼看向福全，“你也老胡涂了，不懂端方了？”

苏禾闻声“沈阔”二字，便如得救普通，心中稍稍松弛。

天子一双龙目深如幽潭，面上却毫无波澜，“王汲？好一个王汲，是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你不得不从？还是沈莲英收了工部的银子命你办事，或你收了王汲的贿赂不得不替他讳饰？又或是，你们表里勾搭，把朕当傻子，想把朕的国库掏空？”

“罪？甚么罪？”天子凝眸望着沈阔。

此时沈阔正跪在大殿中，拳头握得发紧，头埋得低低的，闻声脚步声过来，他的心一下提起来。

苏禾仍在龙床上她，将团龙锦被拉起来挡住本身瑟瑟颤栗的身子，悄摸盯着天子的身影，目睹几个小寺人一件件为他穿上中衣、大褂、玄色金纹长袍、系上龙纹玉带……

在来乾清宫的路上他便想明白了，此时除了认罪再没有第二条路，谢婴是天子的亲信，用来制约沈莲英的，一旦他将此事禀报皇上，皇上必然当即命令彻查，到时他上哪儿去弄一万块砖补上账目上的缺口？

福全应是，撑着起家，却步退了出去。

天子在铺着海水江崖纹绒垫的宝座上坐了，盯着十步开外跪伏在地的沈阔，冷冷道：“这时候还来打搅朕，本日要没大事，朕砍了你的脑袋！快说！”

“回皇上的话，督主对此事一无所知，满是主子自作主张！”

沈阔天然不能供出沈莲英，只要沈莲英无事，便会想体例救他，他另有东山复兴的时候，何况他正督造皇陵，皇陵才建一半，他若死了，内官监无人能担此任，因此天子暂不会杀他，可若他供出沈莲英，那不日便是他的死期，天子倒不必然会对沈莲英动手，因沈莲英服侍了天子二十五年，交谊非比平常，这件事还不敷以扳倒他。

却说天子走后，苏禾一人悄悄躺在床上等着，未几时两个外罩柿子红妆花暗纹比甲的宫婢趋步入内，她们一左一右上前，给掐丝珐琅龙纹香炉里添了匙香，龙涎香的味道便愈发稠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