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蓅烟和玄烨的约定[第1页/共1页]

再一看，炕桌上的小食盒不见了。

康熙头昏脑涨，靠在迎枕边假寐。孙国安蹑手蹑脚掀起帘子出去，谨慎道：“万岁爷，皇后娘娘传话，问您何时起驾。”康熙阖着眼，仿佛没闻声，孙国安也没敢再问。

若湘问：“今儿还去御花圃吗？”蓅烟和玄烨的商定，她也晓得。夜风狂猎的吹起两人的裙摆，蓅烟的声音飘进北风里，娇俏道：“该让他也尝尝放鸽子的滋味。”

小桃红思考半晌，道：“交给我吧。”宫女终究将这烫手的山芋给丢了出去，忙承诺着福身道：“感谢小桃红了。”小桃红送宫女到门外，道：“谢甚么，将来有我求你的时候。”

宫女笑道：“只要我能帮上的，万死不辞！”说罢，便去了。

洗完衣裳，已经入夜了。蓅烟和若湘把晾晒房的衣服叠好，用锦盒装了，分拨给专司的小宫女送到各处宫里。若湘提着玻璃油灯，与蓅烟回北五所用晚膳。因是大年月朔，各宫主子在乾清宫赴家宴，来往繁多，故而落锁的时候推至到子时。

体和殿散宴后，康熙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往乾清宫后院赴家宴。他先给太皇太后、太后拜年道贺，又受皇后与平妃、容妃、惠妃等众妃嫔的敬酒。待统统的礼节结束，等太皇太后、太后回慈宁宫了，他才回到西暖阁宽衣、醒酒、沐浴。

孙国安又道：“夜已深，万岁爷该起驾了。”宫里不成文的端方，大年三十、初1、初二，天子必须宿在皇后宫里。太皇太后和太后都盯着呢，稍有闪失，丢的是孙国安的脑袋。

楚研退到旁侧，悄悄听着两人说话。

康熙喝着热茶，问：“甚么时候了？”

小桃红从前面过来，福身道：“万岁爷请用安神茶。”

康熙又问：“后宫何时落锁？”

孙国安不知以是，照实道：“本今后宫子时三刻落锁，约莫另有半个时候下钥。”语毕，康熙已起了身，道：“起驾。”孙国安随即扬声道：“起驾咯！”

孙国安回道：“亥时末分了。”

今儿早晨没有玉轮，御花圃里火食渐少，灯火大多熄了，四下黑黢黢的非常可骇。康熙从荷包里拿出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用结网的金丝裹着，挂在竹丫上。晕白的光淡淡的映着他的脸庞，他模糊有些担忧——如许的黑夜，她会不会怕鬼。

小桃红在跑堂教楚研煮茶、斟茶，楚研问东问西听得很当真。有个仪仗随驾的宫女走进屋，手里拿着装西瓜的小食盒，朝小桃红笑道：“我是真不知如何措置，丢了怕万岁爷想起来又要，拿在手里又不敢冒莽撞失到御前扣问，只好来找你了。”

宫街漫漫，全部紫禁城都被点亮了，火光晖映着半边天涯。

康熙这才直起家，伸手端碗，一眼便瞥见茶盘里的小食盒。小桃红最善察言观色，天子一个眼神，她便能晓得圣意。她把小食盒放在炕桌上，悄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