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仲父[第1页/共3页]

一边说着，沈云额头细汗微渗，心中暗自烦恼。

这番话术沈云已经听这位季父说过多次了，一是想让沈云好好学习技艺，在则也是催促沈云早日“光复门楣”。

薛讷闻言，一抹忧愁悄悄爬上眉梢，他沉声道："军中传来风声，此次入幕选锋，不似旧年那般只考教技艺，传闻此次除技艺外更重韬略。”说着他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世道，勇力虽不成或缺，然智勇双全者，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天已拂晓？沈云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轻声呼喊着沈瑶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初醒的慵懒：“阿瑶，季父但是来了？你如何不唤醒我？”

昨夜他倒头就睡，全然把这喂马的活计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想来，定是沈瑶喂的。

薛讷的声音降落而富有磁性，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薛讷指着马厩，缓缓说道：“古语云，‘马无夜草不肥’，我与你说过，以细磨豆粉调和鲜嫩牧草，予马儿以夜间喂之，看来你留意了，不错。”

见状，沈云的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他疾步上前，双手交叠于胸前，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敬意：“季父！”

沈云迷惑道：“季父，本日不是去习练骑术吗。”

话音未落，沈瑶已手捧一盆井水进屋。她闻言，赶紧放下水盆说道：“季父在马厩等你呢。”

季父和那些老兵们却不睬解沈云这一代年青人的“不长进”。他们仍然严格要求家中后辈。但是现在很多禁军后辈都已经吃不饱饭了，晋升的通道也都被朱门大族兼并。这使得这些禁军们只能整天混日子，或者依托军户身份谋些小利。

幸亏两人是在军中挂职的，巡检的兵丁并未难堪二人，查验完凭据以后随即挥手放行。

“勿要多看！”

因郭英叛军逼近武关，昔日安好平和的洛都城，也悄悄披上了几分战云密布的庄严外套。

沈云闻言也是连连点头。他对这位季父的倾力教诲也是充满感激的。别看薛讷固然只是军中一名队正，但实在本领相称了得，不但使得一手入迷入化的槊法，箭术和骑术在军中也是拔尖的。

打量着沈云日渐成熟的面庞，薛讷感喟一声道：“罢了，常常与你相见，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你阿爷。速去将马牵着，随我出城去拜访一名故交，倘若你能从他那习得一点外相，也够你对付雍王府选锋了！”

“是季父教诲有方。”

比及沈云伸着懒腰起来时，天气已经快亮了。

就在沈云暗自考虑之际，他就亲眼看到一名胡商直接往巡查的城门尉军官怀里塞钱，然后就顺利地获得了通行。

沈云晓得薛讷说的那位豫王，乃是先帝宣武天子最宠嬖的小儿子。

念及此处，贰心中大喊幸运。

比及分开外城，薛讷才悠悠地叹出一口气：“先帝御宇之时，城门尉铁面忘我，法度森严。当年，豫王欲趁夜色出城游猎，其门客仗势纵马欲闯关卡，却被城门尉决然拦下，并绳之以法，掷入监狱。先帝闻讯，不但不怒，反而嘉许那位城门校尉的刚正不阿，更命令将那些无端惹事、擅离都城的豫王门客悉数严惩。”

马蹄轻叩青石板路，穿过交叉纵横的两条街巷，不消多时，便已至城阙之下。

但是，世事无常。宣武天子英年早逝，等新帝即位，北魏上层敏捷出错。几番挞伐都没有获得战果，军功的稀缺让士卒落空升迁的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