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魏帝死，魏朝亡[第2页/共2页]

“陛下！火线急报。”

“邵月，孩儿们，给我一个赎罪的机遇吧！”

“陛下，都城破了，逃吧！”

“枭儿，微儿，是父皇的错，父皇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的母亲！”

“不是的！不是的！”

“太子被擒，漠北要求二十座城池换人。”

“咳咳咳……”帝王昂首望着床帏方向，眼中却没有涓滴东西，“罢了，都……退下吧。”

寺人侍女皆无声退下，恐怕错行一步，人头落地。

魏君怀面色不虞，禁止了徐德福上前。

玄色的铠甲上凝固的血液更添了几丝煞气，无垠面无神采、默不出声地看着始终跪向窗口耸峙不倒的魏君怀。

黑云压城，大魏守城将士们的脸上只剩下了麻痹。

一世英名的帝王第一次捂住脸泣不成声。

自从宴会过后便一向如临深渊，龟缩在凌英寺的三公主被下了诏狱，贬为庶人，最后不知所踪。

“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抢先恐后热泪夺眶而出，魏君怀茫然地望着滴到手中的潮湿，脑海中皆是挥之不去的月下起舞的笨拙少女。

他看到他们的女儿，国色天成，娇憨崇高，像极了她；他看到了他们的儿子，玉树临风、君子端方，也像她；他看到了她，如月皎皎、狷介孤傲，但是却对他温和似水……

“我错了，是我错了。”

“咳咳咳……”

“父皇，我会亲眼看着你下天国的！”

“魏君怀，你真令我恶心。”

床头药盏杯被挥落在地。

“魏君怀，我们都会在地劣等你来团聚的！哦不，母亲和兄长必定是不会等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一样，父皇！我但是会亲眼看着你下天国的。”

只见常日内里白不必、面不改色的徐德福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跪的特别实诚，特别……清脆。

很久。

大抵，他是死不瞑目吧。

没人晓得魏明帝对近侍嘱托了甚么，只晓得只到日头高照，常日里情感从不过漏的徐德福才满脸唏嘘地走了出来。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昔日里未曾在乎的细节，此时却如同走马观花一幕幕的闪现在面前。

一夜之间，执掌朝政的苏贵妃被徐德福亲手灌了杯前后同款千机毒。

本该高大矗立的太子倒是枯瘦如柴如同恶鬼，背后穿胸一箭，胸口赤色淋漓，仍旧向他尽力伸手求救。

“父皇，帮帮我，为何置我于不顾，让我活生生受尽磋磨而死。”

见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气味奄奄之时，而后又给她一条白绫，送其归西，不晓得是不是怕她死的不敷完整。

早已不良于行的帝王狼狈地从床上滚了下来，颤颤巍巍地爬跪在如白玉盘的圆月之下。

半夜无声，只余北风萧萧。

天气渐晓，一夜未眠的魏君怀才将一样熬了一个彻夜的徐德福叫了出去。

……

“你走吧。”

“魏君怀，你真令我恶心。”

这类痛苦非一蹴而就，然却刻骨铭心、痛彻心扉、源远流长。

“走！这是皇命，最后一道皇命。”

残月低垂，黑云沉沉，无半点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