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笋 第八章 授书[第2页/共3页]

“南爹爹，您那里痛么？”

“这是当年我徒弟留给我的，我现在传给你，本子里记了些术法丹方，有化骨水、止血符和一些草药用方，都是济抢救难、积善性善的法门，我都试过，很灵验的。另有些东西师父当年莫交代，不清不楚，我又看不懂，唉，本来是想传给你叔，他们说是封建科学哄人的，不肯学，我现在都传给你。本来是想等你长大一些时才教你的，可我现现在……唉，罢了，今后看你本身的机遇和造化吧……”

已是半下午了，天幕低垂，刮着北风。房屋里有些阴暗，南娭毑点亮了床头的火油灯，橘黄的光影浸漫着房间，快到队上散工的时候了，大师都是靠工分用饭，南爹爹不让后代守在床边，都被他骂出去上工了。南娭毑说：

“这几天我的病会减轻，到时候恐怕连话也讲不出来了。你记取，等会你走时将篮子里那把杀猪刀也拿走……”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床尾那头的窗户，我看到阿谁熟谙的小竹篮挂在墙上的铁钩上，我晓得内里有一把木柄上雕了斑纹又尖又快的杀猪刀，他平时是果断不让我们如许的小屁股碰的。

说了这很多话，南爹爹仿佛比挑二百斤重担还辛苦，灰黑的脸上有汗水流下，他喘气着闭上了眼睛。

我点头说整好了。

“你本年有十岁了吧？”

南爹爹说：“不痛，你扶我一下，我坐起来。咳，红伢子呀，幸亏你本日返来了，要不然过二天你返来也莫用了……咳……咳……趁我现在还讲得出话，我有事和你说.”

“传闻你这些天在你外婆那边整病，如何样，你的病整好了么？”

我踌躇了一下，点点头应了下来。南娭毑掖了掖床上的被子，出了里屋到灶屋里去了，模糊能听到舀水动锅的声音。

实在我家是外来户，本来住在离这里二十里远的花桥公社，我父亲十几岁时在杏花村帮大地主曾宪北守庄房，因我的亲爹爹娭毑（爷爷奶奶）过世得早，花桥那边除了二个已出嫁的姑姑，再无嫡亲。土改时父亲就留在杏花村这边分田分地落了户，五九年娶了我母亲。

“甚么东西？交给我？”我利诱。

。南娭毑没出去，油灯的亮光把我肥大的身影映在门边的土墙上，摇摇摆晃的，一只灰玄色的猫从门口出去，嗖的一下窜到挨着床头的窗台上，弓背翘尾，泛着黄光的眼睛里，眼仁只剩一条线，先看看我，再盯着南爹爹，“喵呜”的叫了一声。

我叫了一声：“南爹爹…….”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南娭毑也堕泪，轻声叫南爹爹：

南爹爹必定是看到了我惊骇惊骇的神采，他顷刻放松下来，眼睛温和的看着我，一如平时。我心中一暖，也不觉惊骇了。

“记是记着了，可我……怕、怕黑，早晨一小我不敢出门呀……”

或许队里只我们两家姓孟，常日两家亲戚一样的多有走动。犹其是厥后我父亲招工去了煤矿，更是得了他家的诸多照看帮衬。孟庆南疼我护我待我最好，在我心中他仿佛就是我的亲爹爹（祖父）。

听他颠三倒四的说了这很多话，我不太明白做如许莫名其妙的事是否有效。但我不想南爹爹绝望，冲他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