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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陛下驾崩，举国服丧。

她情愿用后半生，替他保护大祁的江山，保护着她的后代。

他靠坐在明黄的锦塌上，眼皮覆下，吞咽着汤药。

他偶尔有次醒来, 面前恍忽，就像是他们初遇时的景象。当时候他是王爷，她不过是侯府的庶女, 受尽欺辱, 孤苦无依。

“春分了吧。”她感慨。

她笑完，脸上罩起一层忧色。雉娘心知她在忧心祁帝的病，也不说破。

祁帝缓缓闭眼，皇后扶他重新躺下，替他掖好被角。就那么看着他的睡颜，悄悄地叹口气。

永安公主听后非常恋慕，“依本宫看，如此疼娘又灵巧的孩子，必是个知心的女人。要真是个女人，本宫可要为理哥儿定下来，谁也不准和本宫抢！”

那胥良川已被任命为侍讲学士，看模样，迟早会取他而代之。

前太子妃无子无女, 日子繁华, 衣食无忧, 仅此罢了。

“如何？你不肯意？”祁帝问道，声音力量有所不敷。

皇后脸上浮起淡淡的欣喜，“雉娘是个有福分的。”

“可不是嘛，胥少夫人的福泽深厚，今后另有更大的福分。”琴嬷嬷话里带着高兴，她就没有见过比胥少夫人更有福分的女子。

“还是男孩？”永安公主暴露绝望的神采，顿时规复，“本宫不管，这胎不是，下胎老是，总之胥府的大女人，本宫已定下。”

下人们都捂着嘴，一副想笑不想笑的模样，雉娘脸有无法，如果她生不出女儿，莫非公主府的理哥儿还不娶妻不成？

她感激先帝，要不是先帝，或许，她就会被梅郡主送出去帮平宝珠铺路，或许会嫁给行姑息木的白叟，或许会是残暴不仁的男人。

天子一逝，太妃们再无争宠之心，能免于殉葬已是万幸。还能有繁华的日子，更是感激新帝的隆恩。之前斗得再狠，现在也都是相伴终老的姐妹。

皇后的神采淡下去，“陛下何出此言？臣妾一向是这般模样，从未曾窜改过？”

说来也怪，雉娘怀这胎与前一次怀大哥儿时完整不一样，胃口很好。除了干呕过几次，别的的事半点没有，胃口也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公主这么说，折煞雉娘。姨母的犒赏都快填满府中的库房，您还说如此客气的话，让雉娘的脸往那里搁。”

皇后哽咽，“臣妾此生感觉非常的乏累…如有来生，愿不再为人，便是做鸟做兽也好，都好过为人平生。”

太子在帮手大臣的搀扶下，仓猝即位。头件事情就是先帝的葬礼，先帝的陵寝早就建好，按礼法，帝后要合葬。

祁帝的眼神暗淡下去，喃喃，“你竟不肯再和朕做伉俪…”

先帝应是甚么都看在眼里，却甚么也没有说。

不，她不肯意。

至于来生，何必再有？

就算是出门，她也不过是嫡妹的烘托。他们初识是在一个宴会上，他偶然当中轰动躲在暗中堕泪的才子，她湿漉漉的眼睛是那么的斑斓, 如吃惊的小鹿般望着他，然后抹干眼泪，和他施礼后才辞职。

为了商讨送礼去阆山，永安公主来了一趟胥府。胥府高低相迎，永安公主连说不消多礼。

太子虽幼年, 却聪敏过人，朝中之事有条不紊地措置着。胥阁老和韩王极力帮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