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2页]

“锦儿！锦儿！”

他大急，不顾已是风中残烛的病体，忙展臂抱住女子。

“锦儿，你！”秦王紧紧抱着她，神采痛且极悲，他失声道：“你为何如此？我……”本是个将死之人。

数日大雨初晴，阳光终究撒下，为这场銮站增温。

秦王转头看她，目光不再冷冷，渐渐凝集出眷恋、不舍以及欣然。

话罢，他喉间一阵痒意，忍不住低头咳了一阵。

才子已无气味，一缕芳魂归阴。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秦地将士长年北拒鞑靼，备受风沙浸礼，悍然之息劈面而来，一入阵中，如出鞘长剑，直插敌军心脏。

秦王沉默半晌，正要说话，不料身畔一沉，女子竟软软倒下。

她面前越来越暗，顾云锦尽力睁大美眸，欲看清面前男人。

天空深沉如泼墨，一轮弯月时隐时现。

羽毛涓滴不动。

顾侧妃端倪如画，月貌花颜，只可惜现在赤色尽失，面上沾上泪痕，丧子之痛打倒了这位年青的母亲。

……

云层越压越低，“哗”一阵疾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噼啪打落下来，篝火垂垂燃烧，只巡查兵士还是安闲不迫。

顾云锦落了泪，她哽咽半晌，正要再说，不料余光却见远处银芒闪烁。

人走茶凉，哪怕他是龙子凤孙，亦如此。他千里迢迢领军进京，一是为了与太子同母家之谊，二便是为了面前女子。

顾云锦身子猛地绷紧一下，她随即伸开眼，面前是秦王震惊的黑眸。

他闻言，目中亮光突然耗费，闪过一丝深切的哀思。

“殿下，此处风大，妾为你添件衣裳可好？”

由发明银光到现在，不过眨眼工夫，顾云锦呼吸停滞，浑身血液冰冷。

面前男人恰是秦王赵文煊，他面色青白，隐带暗淡，身量颇高但肥胖，久病掏空了这位天潢贵胄。

话罢，他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秦王闭目，一滴清泪落在女子的腮边。

他命不久矣，在咽气之前，必当要好好安设怀中人，方能瞑目。

秦王心脏处剧痛，他顿了半晌，一口鲜血喷出。

秦王心下稍安，缓缓坐于榻旁，低头凝睇侧妃。

这是他独一的子嗣，本来行军是不带妇孺孩童的，但秦王想着本身光阴无多，一去都城怕是没法折返，是以他例外携了家眷同业，只盼太子登上大宝后，能看在兄弟情分上，关照留京的孤儿寡母。

顾云锦听了秦王话语，本心疼莫名，见此景象，忙悄悄替他拍着背部，并为其披上厚披风。

疾风骤雨中，有一个营帐还是灯火透明，良医进收支出。

这支激射的箭矢划破氛围，带有模糊风声，“嗤”地一声闷响，正中顾云锦柔嫩的心窝。